次日下午6点半 法国北部马恩河畔
“所有人注意,听我口令,后退30米,到黄线外!”
现场维持秩序的马尔凯蒂通过扩音器发出了指令。
得赶快,不然一会儿他们两个到了,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真是的,法国人啊,脑子里永远都是些奇怪的念头。上一个不靠谱的主意以混乱不堪收场之后,居然还有能力想一个更不靠谱的出来。
马尔凯蒂在心里暗暗诅咒自己的主人,这次最好也闹出点事情,省得他继续折腾。
“你们看,他们来了。”
几个眼尖的观众指着天空喊道。
河两岸的几万人立刻齐刷刷地抬头仰望,努力把脖子伸到最长,有的还用上了望远镜。
一南一北,两个黑点逐渐靠近,放大,轮廓由模糊到清晰。
当它们已经到了无法再靠近的程度时,两架直升机开始调整位置,东西向排开,悬停在河面上。
河岸上的看客自然地后退,躲到较远的地方,避开气流,继续关注着打开的舱门和抛下的两根钢索。
“他们下来了!”
两岸立刻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在这一片热烈的气氛里,一男一女两名高手顺着钢索缓缓落下,在河面上方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住。
晚风掠过河面,他们的身体和钢索一起轻轻晃动。
“不出所料,她还是戴着面纱!”电视屏幕前的银河笑了。
“原来这就是他答应的不落地。”巴黎城内的里昂也笑了。
“这么打才刺激。”监控室里的普拉蒂尼笑得最开心,“开始!”
直升机上的绞盘应声而动,钢索由静止竖直变成了前后晃动,幅度越来越大,两个对手也越来越近。
又一场死斗,打响了。
6点45分 葡萄牙北部某小镇
“仁王,好像不太对。”公羊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房屋林立却空无一人的环境。
“不用担心,我们的目的不在这里,不会久留。进了城就安全了。”
“您没有带多少防身武器,会不会太轻敌?”
“我不想太招摇,那样目标太大。只要他们猜不透我们的真实意图,哪怕这一战失利也没关系。”
“咦?那边有动静。”
“去看看。”
这是间普通的小屋,从外面看上去,跟别的民宅没有任何区别,除了从屋里发出的低吟。
那种呻吟声,低沉幽怨,饱含着痛苦与仇恨,不甘与哀伤,混杂在穿过街市房屋的风声里,更让人不寒而栗。
仁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推开了大门。
不出所料,里面昏暗无光,家具破旧,符合鬼宅的所有特征。
“咝——咝——”
“你听到什么了吗?”
“好像是蛇!”
“咝——咝——”
“没错,是蛇!”公羊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里就是她秘密的养蛇基地。我找了多年,想不到她居然自己给我看了。”
“这里面有什么?”公羊有些不安地四下打量。
“不知道。”仁王毫不犹豫地迈了进去。
晚7点 距马恩河以北1公里处
布兰科已经开始后悔答应徒弟去打这一仗了。
这种悬空交错,瞬间相杀又分开的方式,对比武者的耐力、平衡性和灵巧度要求都很高,而这些都是奉先的弱项。身高马大的他,在半空要维持体态就已消耗了大半精力,而且,在这种地方越重的兵器越会成为累赘,所以他根本没带画戟上去。而对面的轻兵器却可以尽情发挥。
他已经中了一招了。
“接下来是旋转式运行!”
萨妹立即收起妖刀,拔出更轻巧的吸血剑。而铃索始终被她藏在腰间,没有动过。
两根钢索开始同时反方向旋转,轨迹划出一个标准的圆锥。
单是这一下,就足以让一般人天旋地转,吐个翻江倒海。
当然,这两个人没有。
奉先在努力坚持,这种失重的状态让他有点头重脚轻,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全身的血液朝头上涌。
每一次两个圆锥相会的时候,对方的攻势都让他费尽力气挡了回去。
对他而言有利的是,这个女人的身手没有以前快了,所以他还能应付,大概是身心受创吧。
那样的伤,毕竟不是几周就能好的。
她现在这样,也是在伤害自己的身体,就看谁先绷不住。
又一次交错来临了。那一剑直冲他而来。
奉先张开双腿维持平衡,同时侧身躲避,又用短刀回刺过去。
几个回合他都是这么做的。对方也奈何他不得。
但他错了。那只不过是假象而已。
眼看双方距离近到可以出招了,萨妹忽然解开绳索。她的身子立即向下一沉,整个横了过来!
全场一片惊呼。
有人已经捂住了眼睛,准备听水花溅起的声音了。
可他们没听见。
他们低估了这个女人的那双手。
一秒钟里解索再扣索,对她而言是小儿科。
现在她全身都是破绽,但奉先已经来不及抓住了。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两个人的距离就已经近到他无法施展。
而对手却不同,横过身子的她,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唯一可以利用的缝隙。
“唰唰”
两声清脆的撕裂声之后,从奉先双腿间穿过的除了一个女人,一柄利剑,还有两道飞甩出去,在离心力作用下成怪异的抛物线落入水中的血痕。
奉先立即捂住自己的大腿。刚才差一点这里的两条动脉就要一起大出血,如果那样的话,他就活不成了。
他能感受到,血管壁已经受损,不处理的话,随时可能真的破裂。他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认输。
“主人,要不要中止?”看着周围伤心愤怒的法国观众,马尔凯蒂觉得这样下去可能要失控。
“真可惜,换了以前的她,是不会差这么一点的。”普拉蒂尼冲着马尔凯蒂做了个旋转的手势。
还要继续?!
“最后阶段,机身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