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6日 凌晨1点 美国西部大铁路某列车车厢内
“爸爸,妈妈说我们是去见帕克爷爷,是吗?”
“是的。”
“那应该是高兴的事啊。为什么妈妈说不许我们笑?——爸爸你又笑什么啊?”
“没什么,你们见到他,想笑就笑吧。我相信,他也喜欢看见你们笑。不过,你们见到他时,他也许在睡觉。所以,最好小声一点,不要吵醒他。”
“哦,明白了。”
“先睡吧,不然明天一脸睡相,帕克爷爷见了也不高兴。”
“嗯,知道了。”
“你这样教孩子,行不行啊?”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着后,走出房间的克林斯曼立即被太太质疑他的教育方法。
“死亡这么沉重的事情,对我们而言,都是个要用一生去参悟的话题。为什么要让孩子们承担跟我们一样的压力呢?他们不应该在这个年龄就被迫戴上面具,按照成年人的命令和要求去哭和笑。他们应该有自由表达自己感情的权利。我相信,有些东西,不用我们教,他们也会明白的。”
“你总是有道理。”孩子的母亲很无奈。
“你能找到一个这么英明神武的老公,可见你比我更厉害。”克林斯曼揽住夫人的肩膀,“去睡吧。”
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广播员机械而又无精打采的声音:“列车将要驶入隧道,请所有旅客注意不要将身体伸出窗外······”
2015年3月11日 晚8点半 英吉利海峡海底隧道内
“哎,你们看,隧道里有人!”列车上,一个眼尖的乘客惊呼起来。
“是不是修理工啊?”
“不像。你看他的步伐,多稳重,还有衣着,背上那杆长长的东西,修理工哪有这样打扮的?”
“嗯,也是。那他是谁呢?跑到隧道里干什么?哎——你好!!”
“他都不搭理我们!”叫喊者很失望。
“聋子吧。”
“哈哈哈~”
车厢里,所有人归位坐下,迅速忘记了这个小插曲。
车厢外,这名孤独的行者继续一个人顶着列车卷起的气流,稳步向前。
奉先不是聋子,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不过,他也确实没有听见那些人的呼喊。
在他的耳朵里,只有列车驶过的呼啸声、汽笛声以及自己的心跳声和脚步声。
从由巴黎出发时开始,他就把自己调整成这样的状态:心无旁骛,全力去倾听那些微弱的、平时根本听不见的声音,对世俗的声音一概排斥。
只有这种状态,才是适合进入生死之战的状态。
所以,在这个大风洞里,他根本听不见那些嘈杂刺耳的声音。相反,那些在他听力范围之外的声波全都在有力地敲打着他的耳膜。他甚至有种感觉,这辆车的对面,有一个,不,是两个人正在跟他相向而行。他可以清楚地分辨出这二人心跳和步履的差异。
是错觉吧。他正想着,就发现已经到了。
没错,是在这里。他转过身去,背对车厢,注视着一个黑黢黢的入口和里面锈迹斑斑的铁轨,显然这段路已经废弃有一段时间了。
尽头就是了。他毅然闯入黑暗,义无反顾······
“你刚才有没有觉得,有个人在我们对面行走?”车厢的另一边,枪手扭头问道。
“啊?不可能吧?”温格十分惊讶。
“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你为什么要走过去呢?这里面实在不怎么舒服。就算要庆祝对红魔女的胜利,也用不着自讨苦吃。”
“我上次乘车经过这里,就在想有机会要在里面亲自走一次。既然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还是抓紧时间把这个愿望实现的好,省得留下遗憾。”
“你去那边,真的只是看电影?”
“是的,就是看电影。”枪手带着神秘的微笑转过头来,“好莱坞灾难片。”
“可我不记得最近法国有这种片子上映。”温格有些奇怪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