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12点 马德里皇宫内
“呃，哦。”
“他醒了！”
听到这句话，站在床前的三个人终于松了口气。
“你怎么样？”唯一坐着的大肚女子凑过身去。
“没事。”
“怎么回事？”佛罗伦蒂诺急着问明情况，不然明天都不知怎么应付媒体。
“这么晚了，明天再问吧。”安切洛蒂担心徒弟的身体。
“我没问题。我也想尽快告诉你们我看到的。”
“那你说吧。”恩里克也找了把椅子坐下了。
“我本来没发觉有什么奇怪，可是越往下走我就越不安，周围太静了，简直不像有活人。我这才开始警觉，喊了好几声，还是没有人答应。我就踹开了几间休息室的门，这才发现他们都已经昏过去了。我赶紧找蓝矿，发现他躺在一个拐角。同时我也终于闻到了瓦斯味，还隐约看到有一条导火线正在燃烧，当时我已经开始头晕，再待下去也要昏倒，实在顾不上他了，只能憋住气掉头就跑。接下来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你为什么一开始没闻到瓦斯味？还有，你看清躺着的人的脸了吗？”
“嗯，我想起来了。井口有台抽风机正在工作，可能就是它抽走了瓦斯。至于那个人我当时根本顾不上——等等，萨妹，你是说~”
“没错。你看见的根本不是兰矿，甚至也许根本不是人。”
“什么？您的意思是，兰矿一开始就在井口？”橙矿跟万里外皇宫内的人一样惊讶。
“不然怎么解释他没有吸入烟灰？怎么解释他会和银河躺在一起？除非他们有超能力，会瞬间转移。”
“嗯，那他会在哪呢？银河进去时为什么没看见他？”
“就在这里。”仁王推开一扇外表根本看不出来的木门。
“这是已经废弃的通风间，里面有一台备用的老式抽风机。”仁王回头看向目瞪口呆的同伴，“现在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凶手就是在这里行凶的。他先戴好防毒面具，然后悄悄释放瓦斯，让井下的人重度昏迷，再把毫无抵抗能力的兰矿搬到这里，击成重伤——不对，他干嘛这么麻烦，非要搬到这里再动手。而且，门口那么多守卫，他怎么跑的呢？”橙矿又开始糊涂了。
“我想，这个应该可以回答你了。”
“这顶上，居然有一条通风管！”
“这就是他如此大费周章的原因。这里不用担心中毒，可以卸下面具慢慢来。逃跑也十分方便。”仁王转身急速走向井口外，“你来看，上面的出口，刚好被一条大石梁挡住，只要爬着离开，谁也看不见。守卫们只会注意门外，绝对想不到敌人早就已经进来了。”
“难怪他进出自如——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漏洞？”
“上次来这里时发现的，本来这次想通知他们，偏赶上——也许是天意吧。命中注定他该有这一劫。”
“该死的狼堡，要不是他，兰矿兄弟也不会——可是这个凶手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不成又是您身边的——”
橙矿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他发现仁王的脸色很难看，非常难看。
“你说那是个假人？”佛罗伦蒂诺也有些惊讶。
“不然他根本来不及跑出来。我虽然没去过现场，但我敢肯定井口附近一定有躲藏之处，他就是在那里点火的。也许，他就在那台通风机旁边，这样做好处有三：1，可以用抽风机的噪声盖住兰矿的呻吟和求救声。2，把血腥味和瓦斯味抽走，不让你过早起疑，诱你往深处走。3，点火前可以掌握好时间关掉它，确保通风管道内空气流通，不至于让他自己也昏过去。他之所以在下面放一个假人，就是为了多拖住你一会儿，也预防有人检查。”
“想不到我竟然曾经离他那么近，就隔了一扇门。”银河有些懊丧。
“是他太狡猾了。”安切洛蒂赶紧安慰几句。
“等等，还有一点说不通。”恩里克开口了，“兰矿既然已经身负重伤，怎么可能自己爬到井口，和你躺在一起呢？”
“他当然不是自己爬出来的。”离开矿井，恢复了平静的仁王开始继续分析，“是有人把他运出来的。否则他也早和自己的狂热粉丝们一道去极乐世界了。”
“是谁啊？银河？”
“他？他是不是自己爬出来的我都有怀疑。”
“那就怪了。凶手不可能救他们吧。难道还有另一个人？”
“不管怎么样，只有两种可能。救他们出来的，要么是凶手，要么不是。没有第三种可能。知道这叫什么吗？”
橙矿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
“这叫悬疑，我最喜欢的导演——希区柯克的名言。”
果然够变态，这种时候还开玩笑。难怪人家说，喜欢探案故事的人心理都不正常。
“那么，”橙矿赶紧从对这个人的厌恶中调整好思绪，“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就没你的事了。”仁王一脸轻松，“我能回国，你居功至伟。报酬和援助会准时打到你账上的。”
快滚吧。这句话仁王没有说，橙矿也没听见。然而，仁王又分明用他的身体和眼神说了这句话，让橙矿听得清清楚楚。
橙矿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他当然并不意外，对仁王是什么样的人，他早就一清二楚。
他就是这样，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他冷血无情，把手下人只当做工具，把女人只当做玩偶，用完了，玩够了，就毫不犹豫地扔掉，像丢垃圾一样，却还是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无法自拔地为他效力，为他献身，为他效死。
他就是这样，身上永远有一种邪恶的魅力，让你甘愿飞蛾扑火。
“仁王，仁王！”
“嗯，都来了。”仁王满意地看着渐渐跑近的黑压压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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