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在这里工作也有一阵子了吧。”
“是呀,我们几个大学生在这里打工赚学费和零用钱,已经有一年多了。至于这几位年龄大一些的,那就更长了。”一个年轻的侍应生放下刀叉回答。
“不管怎么说,这里薪水高。受点气忍一忍就过去了,总得养家糊口啊。”领班的阿姨级女性发出了感叹。
“那你们一定对这里的逸闻趣事很了解了,能不能讲几件给我听听?”
“这个没问题,想问什么,就直说。这里没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我最近周游各地,是想写一本关于几年前次贷危机的研究著作。我听说这大厦里有家中介公司是个老字号,很有名气,想搜集一点资料。”克林斯曼开始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唉,那你来晚了。这家公司也没撑过去,08年底就倒闭了。”
“哦,你们还记得那时的事?”
“想忘都难啊。清盘那天,那家公司的老板提了一桶食用油,扒在阳台栏杆上,嚷嚷着谁敢动他孩子一下,就要和他同归于尽,把下属和银行的人全吓傻了。最后几个保安趁他不注意,才把他拉下来。”
“是啊,他被架出去的时候,还在念叨:‘孩子,我的孩子没了。’真惨哪。”
“他说的孩子,就是公司吗?”
“这老头是个怪人,一直没有结婚生子。”年长的停车场管理员抿了一口酒,娓娓道来,“公司是他一手创立的,我想他心里面早就把自己的灵魂都寄托到上面了。可是一夜之间它就垮了,换谁谁也受不了。”
“那他还有那些员工后来去了哪里?”克林斯曼赶紧发问来缓和一下哀伤的气氛。
“树倒猢狲散,那个老板再没回来,员工早就各奔东西了。到哪去了,我们就不知道了。”
“是吗?”克林斯曼沮丧地低下头,看来是没办法查下去了。
“哎,不过你可以去问问老帕克。”
“老帕克?”
“他是那一层的管理员,收租的。他跟那个老板一样奇怪,无儿无女,整天板着脸,我们都不敢跟他说话。也许是性格接近吧,他反倒是和那家公司上下的人关系都不错,经常见到他和那群人一起喝酒。不过你要找他,可得做好心理准备。那老头不是好惹的。”
“只要有线索,我就要试试看。”克林斯曼终于又燃起了希望,“谢谢你们。来,再干一杯!”
2015年1月22日 晚8点 马德里皇宫主卧室内
一位贵妇人正端坐在梳妆台前补妆。
晚上补妆很少见,而不是为了出席晚宴的补妆更少见。
画眉、扑粉、擦口红······每一步都一丝不苟。
今晚的会面很重要,萨妹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把功课做足,不能在气势上先矮一截。
“你当真要去?”镜子里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你要拦我?”萨妹语气更像是嘲讽。
银河默默走到她身边,突然拔出宝剑,抵住妻子的喉咙;“如果是呢?”
萨妹慢慢站起身,扭过脸来。
“你是真的担心我们母子的安全,还是觉得让我去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有失你的尊严?你在意的,是你妻儿的性命,还是你自己的面子?”
“两者都有。总之,我不同意你去。”
“真感谢你没对我扯那些肉麻的空话。不过——”
“啊”萨妹右手猛地向前一握,略一使劲,银河持剑的手立刻开始痉挛,宝剑应声而落。
“你知道拦不住我,就不要干这些跟你的智商不相称的事。”
她边说边捡起地上的利器,将剑柄递还回去。
“你这是干什么?想拦她,又把她放走。这剑丢得也太容易了点吧。”萨妹的身影已经从房内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安切洛蒂不解地发问。
“我只想试试看,没打算真和她动手,否则也未必拦不住。”银河叹了口气,“从理智上讲,这件事她的确比我合适。”
“那现在怎么办?”
“点一队人,备车。”
“明白了。”安胖立即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