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31日 晚11点半 美国纽约海关某办公室内
一个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百无聊赖地刷新着网页。但他很快发现,这是徒劳的。因为满屏幕的消息,除了各种庆祝、狂欢、人头攒动,就是怀念刚刚修成正果、退隐江湖的枪王。所有这些,只能让对论剑什么的毫无兴趣的他更觉得无聊。
真tmd够倒霉的,他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虽然自己也不知道骂的对象该是谁。
他的确够倒霉,在这个所有人都可以享受清闲、团聚与辞旧迎新的喜悦的夜晚,他却偏偏被排到值夜班。
这已经是连续第三年了。不光新年,只要是节假日,留守的人基本铁定是他,不多的几次例外都是因为他病了或是出差。结果就是他根本没空谈恋爱,没有女朋友的人很自然地继续坐冷板凳。这个恶性死循环一经形成,就如同长在他身上一样,无休无止地重复,日复一日地增强。
“运气真糟糕!”每次结果一出来,同事们就会拍拍他的肩膀,掩饰实际上的心花怒放,努力做出一副深表同情的姿态来,却始终没人提出,要跟他换一换。
不就是欺负我在这里一个亲人也没有么?
这名来自德国的可怜的值班员恨恨地大口咽下了半杯咖啡,好像要吞掉那些虚伪的家伙的肉一样。
“呼”伴随着大门被推开的声音,一股冷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冲入室内,肆无忌惮地钻进他的怀里,如利刃切割着他薄薄的身板,差点把他从椅子上刮下来。
“咳咳咳。”被呛到气管的男人再也忍不住憋了一肚子的无名火,“哪个混蛋,大半夜了还来找事?!没看见通知吗?这里今天不办公!”
“不好意思,你今晚非办公不可了。”来人走出阴影,在灯光下脱去大衣和皮帽,露出英俊的真容。
“是您?”椅子上的人的火气立时被慌张和恐惧取代了。
“这么说,公羊生前交代过你?”克林斯曼一边在灯光引导下走向里间走廊的尽头一边问道。
“是的,老大人有过指示:如果您来了,无论提出什么要求,都要全力配合。为了方便,他还特地让我保持独身,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实际上是主动争取节假日值班。”
“我看你的不情愿不是表演吧?”
“这,嘿嘿。”被看破心事的引路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行了,今天一过,你就功德圆满,可以去追女孩子了。”
“谢谢您。”这名黑衣使者美利坚分部成员闻言立即喜不自胜,“那就是您要找的地方。”
“嗯,不怎么起眼啊。”“金色轰炸机”有些失望地上下打量着这扇古铜色的铁门。
“这里面都是些存放了二三十年以上的旧档案,扔了可惜,又没有人来看。存到电脑里他们都嫌浪费空间,只能这么搁着。”引路者打开门锁,带领访客进入室内,用左手挥去面前扬起的尘土,同时右手拿起一本小册子,熟练地翻到其中一页,“啊,在这儿,您要找的对应年份入境记录,在23号到25号柜。”
“我的天啊,这么多。”克林斯曼望着那几个几乎有整整一层楼高的柜子,以及里面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文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当初老公羊可没说会这么难,不然我绝不会只要那么点报酬。将来事情做成,一定要再找那家伙好好敲他一笔。”
“那家伙?谁啊?”
“你不用知道太多。把门锁好,不要让别人进来。食物和饮水都备下了吗?”
“是的。每次值班我都要事先预备好,因为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来。”
“好了,你出去吧。”
“是。”
大铁门关上后,克林斯曼鼓起腮帮,努力吸了一口气,又狠狠拍拍胸脯。
“这有什么呀。为了酬劳,干!”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与呛人的灰尘、褶皱粘连的纸页、模糊不清的字迹开始了一场艰苦卓绝、旷日持久的战斗,这比他当年参与的任何一次比武都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