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3点半 巴塞罗那城外
“陛下,第1—3路军已经抢占预定位置路口,堵死了所有援兵可能前来之路,未见任何动静。”
“陛下,4、5路军已在滨海大道会师,封锁了海港码头。”
“陛下,劝降书已送入城去。”
一切进展顺利,比预想的还顺利。奉先努力暗示自己,之前是多虑了。
尽管他内心的不安在滋长。
“陛下,城门开了。”
奉先顺着手下人所指望去,果然,号称坚不可摧,原本准备用巨炮轰开的城门自行缓缓打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风度翩翩地走了出来。
“约翰大人。”奉先从那辆用带刺的红玫瑰铺满表面的指挥车上跳下施礼,就算他是胜利者,也得在古神面前放低身段。
“巴黎大帝,我想请你进城一叙。”克鲁伊夫语调平和又蕴含威严,“一个人。”
“好。”奉先起身爽快答应。
“陛下!”
“约翰大人不会做那种事情。”奉先回头对属下交代,“你们在城外待命。半个小时后不见我出来,就立即进攻!”他有意把最后几个字说得特别大声。
“是!”数万官兵的应答声震耳欲聋。
“请吧。”克鲁伊夫对这种威吓早已见怪不怪。
当天下午3点40分 诺坎普大营会客室
“诸位请我来,不会是要我品尝咖啡吧。”奉先抿了一口面前的速溶咖啡,味道不怎么样。
来的路上他仔细看过,城内守军不多,虽然秩序井然,令人不由得钦羡加泰人的胆色,不过看来他们果然没有来得及紧急动员,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其实不是我们要见你,是他。”巴梅托乌转过电脑屏幕。
“义,义父!”奉先惊得赶紧站起身。
“哼,不敢当。你何时在心里真的自认为是我儿子?”
“您,您有何吩咐?”奉先额头已经冒出汗珠。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不安并非空穴来风,神经过敏。
“闲话少说。我告诉你,日落之前必须把你的那群乌合之众撤回法兰西,否则他们就永远回不来了。”
“这是为什么?您不会是在诈我吧?”奉先试探着问道。
“哈哈哈,”仁王又一次标志性地大笑起来,“你以为隧道隘口没有炸药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别太自信了!要让你那堆破铜烂铁回不了故土,办法太多了!你手下应该已经报告过,昨天有飞机在那里喷农药的事了吧?”
“难,难道~”奉先恐惧得瞪大了眼睛。
“没错,那飞机是我派去的。它喷的不是农药,是土壤疏松药剂,现在整个山区土质极为松软,尤其是隧道隘口上方,我喷了3倍剂量,几乎是一触即垮。只要大雨落下,山体垮塌,轰——到时你就要乞求你对面这些人分给你几条船,把你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旅行车拉回去了。至于能拉多少,那要看他们的心情。为父也会给你说好话的。”仁王的每句话都像是死刑判决书一样不容置疑。
“你,”奉先气得捂住胸口,倒在椅子上,“你为什么要帮他们?我可是为你~”
“你是为谁,大家心知肚明,这种大话就不要说了。”仁王悠闲地用手指拨走了面前一杯啤酒上溢出的泡沫,“别怪我不提醒你,雨滴已经开始落下了。我可以命令飞机二次起飞,喷增雨剂,或者,中和剂,至于是哪一种,全看你的选择。啊还有,差点忘了,你的得力干将里尔已经被我派去的狼堡打得溃不成军,你可得抓紧时间。不然,我就要替你管理巴黎的市政了。一个慕尼黑已经够我烦的了,我可不想自讨苦吃。”
奉先颓然瘫倒在座椅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抽走了。
望着对面这些人,还有电脑屏幕里那个人的笑容,他明白,自己被他们联手耍了。他同样也明白了,自己之前以为有了钱,有了军队和地盘,就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可笑。
有些实力,是纸面上看不见的。
忽然他想起小时候亲眼见过的一幕:几只狗在野地里为了争一块骨头打得不可开交,于是一只小狐狸趁机叼走猎物。可是,这只狐狸并没有像寓言里一样渔翁得利,相反,它立刻被所有大狗一起追杀,活活咬死。然后,那些大狗又恢复了之前不共戴天的状态,继续为了抢夺狐狸的尸体大打出手······
要想抢到骨头,只能做狗,当狐狸是永远不行的。
“你想清楚了没有?”克鲁伊夫有点不耐烦了。
“我撤退。”奉先痛苦地闭上双眼,语气里已全然没有了方才的踌躇满志。
“那就下命令吧,顺便让他们把弹药留下。”巴梅托乌递过电话。
烟尘滚滚,铁流轰鸣,数十万大军又开始了长途跋涉······
这是不是一场战争,后来一直有争议。因为从头到尾,双方没有发过一枪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