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最先察觉事情不对的是狼堡，他拉了拉还在口若悬河的拜耳的衣袖。
“呃，仁王也累了，我们不要打扰他了。”拜耳也不是傻子。
众人其实早就疲惫不堪，听到这句话，又看仁王没有反对的意思，立刻像刚从地牢逃出来一般纷纷离去。当然，他们懂得控制，不能让喜色太明显，以免被公羊的手下记下来。
海因克斯本想再说点什么，可他看到仁王已有些憔悴的脸，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走到门口时，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再多看一眼吧，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公羊，你还有何事？”
“仁王，属下有件事想请您决断。”
“讲吧。”
“近日来，由于您败给蓝狮，国中对英伦之人、物仇恨日增，您的一些下属和民间支持者公然打砸英国货商店，辱骂殴打店员顾客，焚烧货物，国中英国侨民也屡受滋扰，还有人提议，焚毁国内所有英国作者出版物。此事若闹大，恐影响两国邦交。请您裁决。”
“嗯，”仁王略一沉吟，“你去传孤的命令，严禁此种幼稚行为，已发生的要严厉追查，抓捕暴徒，一个也不能放过，同时赔偿损失。另外，派人暗中保护各英国社区及商业街，所有店面照常营业，出版物照常出版。告诉底下的人，保护不力者一律送地牢看押。”
“是。”
“你是不是有些奇怪？”
“臣只知遵从命令，不敢怀疑。”
“你可以烧书，但你烧的掉人们想看书的心么？”仁王突然有了精神，“一个统治者的统治能维持多久，不是取决于他的力量有多强，而是他的胸襟有多大。”
公羊身躯一震，仁王的身影在他眼里从未如此高大过。
“殿下。”本已走出去的公羊又回过头来。
“嗯，还有何事？”
“您一定会成功的，一定能成为欧洲王者的。”公羊的语气无比坚定。
仁王笑了：“谢谢你。”
14.当公羊走出来时，他对那个等他的人并不感到意外。
“你为什么没向他报告？”赫塔问得直截了当。
“你在说什么？”
“别装蒜了，你知道的。”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都说你老实忠诚，看来越是这种人撒起谎来越逼真。算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赫塔突然一副真诚的表情，“谢谢你，你救了我一命。”
望着赫塔远去的背影，公羊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在他妻子的肚子里。
我为什么要放过他呢？真说不清楚。
也许，做了父亲，真的可以让人心变得柔软。
她从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如果她和孩子······也许是时候金盆洗手了。找个机会吧，总开不了口可不行。
他痴痴地看着那张照片，忽然很想笑，不是审问犯人用刑时的狞笑、冷笑，而是一个坦荡舒心的笑容。
然后他又陷入深深的悲哀之中，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不会这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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