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安联宫外大屏幕前,四个观众也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我太小看他了。”大黄蜂这句话绝对发自肺腑。
“黄蜂哥哥,我们快想办法救人啊。”小梅神色焦急。
“救?我为什么要救他们?他们和仁王有什么区别?都是一群吸血鬼而已。他们最好这样同归于尽,也算是为天下除了几个大害。”大黄蜂冷冷地说。
“不行,我们也这样见死不救,那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分别?而且,安联宫下面还关着不少我的同胞,就算不能救他们出来,也不能看着他们成为牺牲品啊。”小梅的语气从未如此坚定。
一阵沉默之后,枪手开口了:“她说的对。”
“可是怎么救?我们难道能比他们三个还厉害?”
“看我的吧。”枪手解下腰带,露出苗条的身姿。
小梅刚才果然不是错觉。
“这是,塑胶zha yao?”
“没错,金属探测器也查不出来,还有树脂外壳的雷管,不过,定时器是没法带。”
“你果然早有准备。”
“德国的机场安检系统没问题,可太依赖系统就成问题了。”
“就算有zha yao,又能怎么样?这点量根本不够炸18台设备。”
“我不是要炸设备,是要炸屋顶。”
“屋顶?!”
“几年前,”枪手边组装边说,“我和老师偶然购得安联宫的构造图,发现屋顶有一个力学要点,只要用足够当量的炸药形成冲击波,摧垮这一点,就会形成多米诺骨牌效应,不用大火也能炸塌它。只要屋顶一塌,木石倾泻而下,里面几个高手有内功护体,应该不至于丧命,而那些设备嘛······”
插好雷管的枪手又露出自信的微笑:“就会成为一堆废铁。”
“那我们还等什么?”小梅很高兴。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砰。”一声闷响,枪手倒在地上。
“教授你干什么?”其余两个人瞪大了眼睛。
“哈哈,刚才在路上捡了这根棍子,本来是用来防身的,想不到在这儿用上了。”教授收起笑容,“她有件事没告诉你们,那个点是制冷系统所在地,根本达不到起爆温度。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人的身体维持住zha yao和雷管的温度,否则便无法使它bao zha。”
“就是说······”小梅眼色黯淡。
“就是说,去的人将有去无回。”大黄蜂也有些动容。
“这个傻丫头,总是要我操心。”
“教授你~”
“这里只有我和她知道炸点位置。”教授微笑着说,“我老了,你们都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着那。”
另外两个人沉默了,他们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教授,”小梅突然叫住了已经开始向前奔跑的温格,“你,是不是喜欢她?”
温格一愣,随即又恢复了招牌式的微笑:“那不重要了。”
12.安联宫的屋顶,一个白发苍苍的身影正在奋力向上攀爬。
“唉呀,”温格每爬上十几米,就要气喘吁吁地停下一次,“老了。换了十年前,我一口气就可以爬上去。”
“黄蜂哥哥,”宫门外,小梅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说,那些木料石块会不会不向下落,反而飞进黑洞里?”
“不会的。”正俯身查看枪手状况的大黄蜂站起身,看来没什么大碍。
“为什么?”
“仁王再厉害,也终究是人。他不可能真的造出一个黑洞。那个空间只是引力场比较大,而且范围也有限,不然,安联宫早就不存在了。”
“那就是说,地牢里的人也不会有事?岂不是我害了教授?”小梅很自责。
“不,你是对的。救人总比杀人伟大,而且,这样拖下去,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所以~”
大黄蜂突然脸色一沉,因为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是他们!
“我们为什么不把奥林匹克宫里的人叫出来?至少那样胜算大一些。”司徒再次提议。
“那些人是密探,武功有限,来了也只是炮灰。而且,”拜耳转过身来,“没有仁王的命令,他们绝不会暴露身份,就连公羊也指挥不了他们。”
“头疼啊,严密的组织纪律性有时也真是误事。”
当这些人急匆匆赶到安联宫门口时,他们看见了一个决不想看到的人。
一边是守着昏迷的枪手的大黄蜂和小梅,另一边是仁王的数十名臣子和下属,在因为巨大引力作用而略微有些抖动的大地上,他们对峙着。
“让开。”几十个人亮出兵器。
“做梦!”大黄蜂拔剑在手。
“你一个人,真以为可以挡住我们这么多人吗?”
“东方有位贤者叫孟子,他说过,‘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谁也不敢向前。他们清楚,一拥而上,大黄蜂必死无疑,可最先冲上去的十来个人也肯定有去无回,于是形成了僵持局面。
哼,这也叫忠臣?都是自私自利,想叫别人送死,自己捡现成。大黄蜂心里越发鄙视这帮奴才。
“大黄蜂!”看到这种场面,狼堡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你不要太过分了。你难道忘了,十年前,你的赞助人破产,一夜之间你一贫如洗,几乎要流落街头乞讨度日。那时候,是谁出手相助,救你一命?没有仁王,你哪有今日的威风?你不帮他也就算了,还要和外人联手对付他,处处与他为难。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你的感恩之心呢?你的良心何在?让狗吃了吗?!”
除了狼堡,这边所有人都惊恐地望向大黄蜂,他们没想到这个愣头青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如果他被激怒,后果不堪设想。
小梅也担心地看了一眼她的爱人,他依旧是那张扑克脸。
“你说得不错,仁王对我有天高地厚的再造之恩,我从不曾忘记。可是,每一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选择爱与被爱的权利,选择付出与获取的权利。说的抽象点,这叫自由。如果受了一个人的恩惠,要以放弃这种权利为代价,要以放弃人格尊严、道德底线甚至人性做代价,要以成为施恩者的奴仆、工具和杀人机器为代价,那这样的恩我宁可不念,这样的情我也宁可不还!”
小梅的眼神由担忧变为钦佩,她的黄蜂哥哥永远是最有原则的人。
对面的人也多少有些羞愧,这些话都戳到了他们的痛处。
“轰~”一声巨响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安联宫的屋顶如同被推倒的积木一般瞬间垮塌,木料石块如雨点倾泻而下,不出大黄蜂所料,除了个别的飞进黑洞,其余全部重重砸在地上。
“仁王!”众人疯狂地呐喊着冲向昔日的安联宫,今日的瓦砾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