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戌时宴会开始,元旭于正主位,行完君臣礼大臣以及各位嫔妃才纷纷落座,一个个宫娥徐徐端着琳琅满目的佳肴置于桌前,并为之斟满美酒。
元旭率先表达了对鞑靼部使来访的欢迎,随后丞相苏易言等人也致辞表示。
随后就是传统的歌舞表演,颜月瞳兴致缺缺的看着这些美丽的舞姬似有些茫然。
元旭目光流传了一圈众人都在观看歌舞,唯有扎克雅的眼神一直落于下方的颜妃身上,这让他不禁恼怒,再看他的颜妃,表情木然,仿佛毫无察觉。
第一轮歌舞结束,元旭收了收表情邀请众人一起举杯畅饮。
待第二轮妃嫔的一筝一舞结束时,扎克雅忽然站起来道,“想来皇帝陛下准备的节目是极好的,可扎克雅却觉得远远不如陛下宫中另一个人让扎克雅念念不忘。”
听到此处,位于高位的皇后和侧位的陈淑妃同时暗暗一笑。
元旭皱了皱眉开口道,“哦?不知那位让殿下感兴趣的佳人为谁?”
扎克雅爽朗一笑回答,“不满陛下,此人正是陛下的颜妃娘娘,今日有幸见颜妃娘娘于梨园起舞,霎时万千花落,美哉美哉。”
颜月瞳听到扎克雅的话顿时心咯噔了一下,反射性的抬头看着上面的元旭。
只见元旭微眯着眼扫了他一眼,眼睛里有着愠怒但更多的是怀疑。
“颜妃竟还有如此才艺,陛下跟本宫也都不曾见过,不如颜妃可否现舞一曲?”皇后悠然笑道。
颜月瞳知道皇后完全是在挑元旭的怒火,要是拿捏不稳今后他与元旭怕是会有隔阂,正思及如此元旭突然说道,“皇后所言不错,颜妃你就跳吧。”
颜月瞳望着他有些错愕,但皇命难为,答应了一声便请求下去换服装。
他再出来的时候繁琐的宫装已经不见了,着了一身轻便的骑射装,配合沉闷敲击的鼓声和编钟,一支入阵舞惊艳了众人。
似乎看到了灰暗的苍穹之下战场上残酷的厮杀,那弥漫着硝烟跟血腥的战场。
还有那令人血液沸腾的号角,将军率先入敌驽,兵士们士气高涨紧随其后大破敌军。
一舞终,扎克雅最先站起来激动的鼓掌,“好!好!入阵舞!不愧是颜妃!”
随后众人也都纷纷赞赏,嫔妃们皆嫉恨难耐,唯皇后以及淑贤二人却是另一派轻松喜悦之情。
颜月瞳表情平静,心里却苦笑。
他刚想表明下去换回宫装,扎克雅随后的话让他不禁踉跄。
“陛下,至太后姑姑远嫁大商以来,鞑靼部和大商就一直交好,扎克雅更想和大商永结世交,所以扎克雅此番前来除却慰问太后姑姑和两国的互相交流,还有就是想要在大商挑选一位才得之人联姻,以再次巩固两国坚如磐石的友谊。不知陛下如何?”
元旭脸色发青,却还是挤出笑容道,“殿下所言极是,母后于去年至上清寺理佛至今未归,朕派人前去通告后说母后将于明日回宫,到时殿下可与母后叙之详情,至于联姻,大商推崇的是女子需才得备兼,所以殿下大可在我朝臣子亦或是天下挑选。”
他试图将颜月瞳带出这个范围。
可扎克雅似乎是要跟元旭唱反调,“那倒不必,扎克雅已有最好人选,之前北商时期妃嫔联姻就已是惯例,闻当年明妃出塞,而今有颜妃入蒙。”
这话一出,宴会上霎时议论纷纷,谁都知道这个颜妃是如今陛下最宠爱疼惜的妃子,可扎克雅表明决心一定要颜妃联姻,这……
颜妃啊颜妃,看陛下心中你最重还是大商江山最重。皇后看着微微勾起唇角。
此刻颜月瞳还是跪在大殿中央,一向冷静的他如今脑子里乱得厉害,心里唯有一句,无论如何都不能入蒙,他一定要在元旭身边。
连他自己也不会想到此时他想留在元旭身边却不是为了父母之仇。
“此事恐有不妥,颜妃为男子,而依照蒙古如今制度不符合常理。”元旭找到一个小小突破口。
现蒙不如大商民风开放,那边没有男子之间结婚的先例。
扎克雅却不甚在意,“规矩都人之所为,今后我为汗,改制度不久矣。”
元旭哑然,他突然发觉找不到理由来拒绝这场联姻,难道他就这样失去了他的月儿?
感受到一阵目光元旭将眼神注视在下面跪着的颜妃身上,瞧见颜妃给他微点头,霎时他就明白了颜妃的意思。
元旭笑道,“这个事情随后朕与殿下详谈,毕竟颜妃还是很受朕喜欢的,现在就先让他下去换回宫服。”
扎克雅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宴席结束,众人又在月华池边的二月亭观看完焰火表演这才徐徐散场。
元旭在宴会都圆满结束之后安排好蒙古王子及其来使便匆匆奔向未央宫,颜月瞳以身体欠佳为由没有一同前去观看焰火便回了未央宫。
此时颜月瞳正宽衣准备就寝,一回头就见元旭站在他身后着实吓了他一跳。
“陛下怎么来都没声音?”他语气有些埋怨。
元旭也没回答只是上前把他抱在怀里。
颜月瞳小心翼翼的回抱,他想了想说,“扎克雅的事臣妾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
“月儿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将扎克雅引到那边?”元旭皱眉道。
颜月瞳点点头,“臣妾本想去了月华池再回未央宫的,奈何月华池被陛下您封了臣妾跟玲珑就换了一条道,后来臣妾想了想月华池边也没听说有宫女在桥上滑倒的事情,而且就在今天月华池才被封住。”
看来是有人早知道扎克雅来商和亲之事故给颜妃设计让他被扎克雅发现从而达到除去颜妃的目的。
宫女滑倒的消息最先从哪里放出来的?
元旭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竟然在他眼前就搞这些事。
想到这儿元旭拉开两人距离将他拉至床前坐下安慰道,“别担心,朕会处理好的。”过一会儿又继续说,“今日朕没弄明白就开始怀疑你了,是朕的不是。”
颜月瞳柔柔一笑,逐字逐句的说,“臣妾相信陛下。”
元旭疼惜的吻了他的额间花,“明日母后要回宫了,扎克雅执意要你联姻的事还没解决,母后又是个护短的,朕担心…”
“陛下可知道臣妾是凤官?”颜妃抬头突然问。
元旭被惊到了,“你…月儿你真是…凤官?”
他忽然有些大喜过望,这意味着月儿能生下他元旭的孩子。
“臣妾不敢欺瞒陛下,凤官之人腰部都有一个奇怪的印记,不知陛下有没有注意看。”颜月瞳道。
元旭一脸喜色,“你的意思朕懂得。”忽然又蹙紧眉头,“母后身边的赵太医为人正直刚正,若是作假他也一定能查出来。”
颜妃摇头,“臣妾不做假,臣妾要让太后娘娘相信坊间传言。”
元旭眼神一亮,“月儿你很有计策,这不失是个好办法。”
颜月瞳眸色宛若星辰,“对了之前那碗粘稠的药膳是臣妾调开的方子,苏公公还拿去太医院检验过,不知道陛下食完精神气色是不是要好一点?”
元旭忽然邪邪的笑了,“爱妃还是亲自检验一番朕的精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