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的长相确实很英俊。眉目间隐隐的放荡和叛逆是步入青春期女孩子们最喜欢的。
看了看已经开始跳第二曲的人们,贝芙丽弯了弯身:“恕我不奉陪了。”
她拎起厚重的长裙、艰难地穿梭在踏着交响曲跳舞的人群中,罗丝坐在角落里,与黛博拉悠闲地饮酒。见她过来,诺特小姐提着珠灰色的裙摆,优雅地与男伴滑入舞池。
“罗丝。”她刚攀上罗丝的胳膊想跟她诉苦,就听见一个冷淡的男声响起。
“哥哥?”罗丝脸一僵,站起身。她望向卢修斯身后,一个穿着深灰燕尾服的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毫不避讳地打量我们。
“在如此盛大的舞会中无谓地喝酒并不是你应该做的,”高贵的铂金贵族顿了顿,“这位是菲利普扎比尼。我的同院同学、扎比尼家的大公子——”
他用抑扬顿挫的贵族式腔调强调,“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与这样一位英俊潇洒、卓越出众的男孩共舞罢。”
“自然不会,我亲爱的哥哥。走吧,扎比尼先生。”罗丝冷冷颔首。
那个叫扎比尼的男孩了然一笑:“我的荣幸马尔福小姐。”
他自然地牵起罗丝的手,与她走入舞池中。人群中,只能看见她一撇雪白的裙角飘逸。
贝芙丽偷瞄卢修斯,只见他沉默地望着扎比尼和罗丝的方向,深灰的眼中竟闪过一丝惆怅与疲倦。
“先生。”她微笑着冲他行了个屈膝礼,打断了他的沉思。
“啊,原来是斯图里小姐,我叫卢修斯.马尔福。”他立刻戴上完美无瑕的假笑面具:“实在抱歉,刚才没来得及与您打招呼。舍妹实在太不让人省心了。”
耀眼的金色长发垂在脑后,白色的百叶窗扇漏出的几点朦胧月色将他轻柔地罩住。
“很高兴认识您,马尔福先生。”贝芙丽伸出右手,他落了个冰冷的吻在她手上,发丝垂下,有些痒。
“早就听闻马尔福先生仪表堂堂、气派雍容,在上学的同时还要接手打理整个马尔福家族,日理万机。今日百闻不如一见。”她开始没话找话地巴结他。
他只是勾了勾唇角,礼貌地开口:“您谬赞了。”
想向他献殷勤的人数不胜数,这些话他恐怕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更何况贝芙丽的恭维还如此幼稚明显。
他们之间又被诡异的尴尬和沉默包围,她只好绞尽脑汁地同他没话找话,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渐渐熟悉些了。
“好了斯图里小姐,”他眯起眼睛,“我想我们不应该把这样的宝贵时光浪费在无用的谈话上。”
他的目光落在窗台上那一大捧吊坠的雪青色的欧石楠上,然后又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不知我是否有幸与您跳一曲舞?是皇家焰火—多么华美动听的音乐。”
他深灰的眼紧紧盯着她海蓝色的眼眸,贝芙丽微红着俏脸点点头:“我的荣幸,先生。”
将手轻轻搭在卢修斯修长白皙的手上,一同步入舞场。
堂皇的大厅上,白色宫灯吊起,灯上微微颤动的流苏,配合着闪光的地板和垂下的天鹅绒紫帷幔,给人一种迷离恍然的感觉。
卢修斯冰冷的手扶在贝芙丽腰间,稍低着头,铂金色的头发垂下几绺。
她匆匆移开目光、低下头,全神贯注地盯着他衣领上那枚刻着马尔福家族的徽章瞧。然后略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却不幸踏错了舞步。
“啊…抱歉。”贝芙丽不知所措地、怯怯瞟了他一眼,他扬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也不戳穿她的小伎俩。搂紧贝芙丽的腰肢拉近,然后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无碍,just follow me。”
贝芙丽揉了揉彤红的耳朵,羞赧地陷进他的深潭似的眼眸中。
一时竟看痴了。
胡思乱想间,忽然感到马尔福送开了手,她连忙弹开,跳出他胳膊能够到的范围——原来是这曲舞蹈结束了。
眼看着乐队即将演奏下一只乐曲,贝芙丽踮起脚尖,将唇轻轻凑到舞伴耳边:“谢谢您的迁就。我累了,您还是另寻舞伴吧。”
她可不能忘了欲擒故纵的把戏。
没等他发话,贝芙丽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秀丽的长发划过卢修斯的脸颊,一股甜媚的紫罗兰香萦绕在他鼻尖。
没想到的是,她直接迎面撞上了到处找她的西里斯和雷古勒斯…还有一个褐发小女孩。
贝芙丽皱着眉头、揉着撞红的鼻子,刚准备破口大骂,就听见西里斯不满地嚷道:“嘿,我说贝芙丽,你怎么跑这么快!我都追不上你。”
贝芙丽悠哉游哉地睨他一眼:“追我干什么?找虐?”
旁边的雷古扑哧地笑了出来。
“西里斯!”褐发女孩跺起脚,“你怎么能不理我!”
西里斯不耐烦地堵上耳朵:“你能不能别这么吵吵嚷嚷地叫我,维奥莱特?”
小姑娘突然眼睛一红,抱起白嫩嫩的胳膊抽噎起来:“呜…你真的不喜欢我,你不理我——你喜欢她!”
她突然直喇喇地指向贝芙丽,挂满泪珠的睫毛我见犹怜地颤动着。
“她哪里好了?她好丑!还这么粗鲁无聊!”
她又开始大声嚷起来。顿时破坏了梨花带雨的气氛。
贝芙丽心里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面上只能无辜地看看西里斯,又看看维奥莱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