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过得很快。
炭治郎把训练成果发挥到了极致,不仅打败了最年老的鬼,还替锖兔他们报了仇。
祝雪自从那次哭过之后再也没敢跟炭治郎说半句话,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起点汇合。
抬眼四望,原本浩浩荡荡的大部队此时只剩下五个人,但大部份暂且还比较眼生。
金色的扫把头,看起来精神状况堪忧,身体在止不住的战栗,露出的皮肤都沾满了灰尘。
一个深色鸡冠头,右脸有一道延伸至鼻头的伤疤,应该是很久之前留下来的,实力应当不错。
一个紫眸侧马尾少女,和师父之前讲过的虫柱继子的特征大致吻合,神色气定神闲,身上很整洁,应当是一位强者。
再之后就是祝雪自己和身边的炭治郎了。
炭治郎经过这几天的恶战脸色也不甚佳,祝雪能看出来他是在强撑,实则体力应该已经告罄了。
主公的孩子循规蹈矩的按照规则一点点引导几个人,包括那飞翔而来的乌鸦。乌鸦落在祝雪肩上,祝雪偏头看了看又毫无波澜的看回两个孩子。
接下来鸡冠头一直在问主公的孩子要日轮刀,在渐渐不耐之后就挥开乌鸦冲了上去拽住孩子的头发,恶声恶气的要刀。
扫把头吓的手一抖,在他手指上的麻雀也被吓得尖叫两声,缩到了扫把头身后,侧马尾少女面色如常,平静的看着闹剧。
炭治郎当时就冲上去了,祝雪本来想抓住他劝告他别多管闲事,但少年的羽织离去的很快,祝雪只抓到了空气。
看起来没多少力气了,跑的倒还挺快..
炭治郎用实力征服了鸡冠头。
他挡在了白色头发孩子身前,弄伤了鸡冠头。
黑发孩子波澜不惊的又开始要求几个人挑球鋼,炭治郎停顿了片刻,首当其冲的拿了第一块,祝雪紧随其后随手挑了一块看着好看一点的。
解散后炭治郎看起来完全不行了,像初见一样把身体的重量全部依靠给了祝雪,祝雪带着他艰难的一点点挪回去,手臂环着炭治郎的腰,另一只手把少年的胳膊搭在肩膀上,寸步难行的往回走。
他一路上都在喃喃着道歉,言语间可以分辨出那个鬼少女的名字。
祝雪沉默下来,一言不发的带着他走。太阳逐渐落下,夕阳西下,日光拉出长长的影子,瑰红铺满大地。
近在咫尺了,再下一个坡就可以了。
祝雪抬眼看向大门,优于常人的视力看到门一点点凸起,她刚刚疑惑了一下,下一秒门就被猛的踹开,木质门飞出老远落在地上。
那个鬼少女从里面走出来,祝雪的身体一瞬间开始紧绷,炭治郎累的抬眼一看,就看见祢豆子,他的眼睛瞬间睁大,差点摔下坡去。
“祢豆子!!你醒了!!”
她看过来了。
她跑过来了。
但祝雪现在没办法扔下无力的炭治郎逃跑,只能眼睁睁看着祢豆子奔过来,然后连同她在内一齐拥入怀中。
炭治郎几乎是一瞬间就回抱了过去,他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祝雪浑身僵硬,撑着炭治郎的另一边胳膊瞬间不再动弹,她静静等着鬼身上特有的恶臭传来,但下一秒鼻腔里的只有馨香。
祢豆子柔软的发梢蹭的她脸颊发痒,祝雪僵在原地,随即试探着伸出右手,轻轻放在了祢豆子的后背。
少女柔软的身体就在手下,心跳缓慢,没有多温暖。
但这就足够了,她不一样。
她保留着理智,保留着作为【人】的品行,是另类的、与众不同的鬼。
祝雪敏锐的察觉到木块掉落的声音,她警觉的抬眼,透过祢豆子的肩膀看向门口,看到了一瞬间呆愣住的鳞泷。
那位沧桑的老人手掌抑制不住的颤抖,旋即那张面具的下部分就溢出泪水,祝雪有些怔愣。
鳞泷师父为何会哭泣?
如此长的训练时间里,祝雪从未看见过师父的泪水,他像是坚强而牢固的盾,代替徒弟将所有事物一一挡下。
这让祝雪想起来了那位藤袭山里的千手鬼。
那时她躲在不远处,只能无助的看着炭治郎一个人面对比他要高大的多的鬼,庞大如高楼的鬼言语间提到过师父,并且似乎对师父抱有极深的恶意。
她想起了真菰还有锖兔。
她本以为是他们大意而丧命,现在看来应该是那个千手鬼专门逮师父的弟子杀。
鳞泷送出的大部分弟子都了无声迹,他只能孤独的一个人在这间小木屋里度过生活,盼望那一个个背影。
他以真心待她,所以祝雪也理应奉献出同等的真心。
所以在师父走过来时,祝雪率先伸出手,而后被鳞泷一并揽进怀里。
师父的声音沙哑了很多,额间白发也在萧瑟的颤抖。
纵使祝雪再迟钝,也察觉出了师父此时的激动和悲伤。
身旁的炭治郎在激动之际也不忘回抱鳞泷,连带祝雪,一瞬间抚平了祝雪最初被祢豆子触碰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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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