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要不要去看大夫?”梁婉担忧地说道。眼里似乎有泪光。
“你没事就好。我不疼。”岳卿云安慰道。
“荷姑娘?你无碍吧?诶,人呢?”梁婉转过身想问问荷的情况。但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能是离开了吧……”岳卿云眼里寒光乍现。
“也是,她也的确急着离开……回去吧,我给你包扎一下。”梁婉拉着岳卿云向店铺的方向走去。
岳卿云默了一瞬,说道:“今天……我要离开了……”这句说过很多次的话,但每次说出来都让他感到深深的愧疚。
梁婉身心一抖,不过什么也没说。依然拉着岳卿云。只不过拽得越来越紧。
“这么快?……”她说道,声线有一丝颤抖。
“我有急事……对不起……阿婉。”岳卿云默默拉住梁婉的手。
“你……走吧。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多次的离别已经让梁婉学会如何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了。
岳卿云抱住她,说道:“你要是怨我,可以骂我打我。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懂事……就算你向我哭一哭也好。”
“我哭了你就会留下吗?”梁婉推开岳卿云强迫他看自己的眼睛。
“……。”接下来就是沉默,此时岳卿云说不出一句可以安慰梁婉的话了。
“……我知道了。什么时候走?”梁婉红着眼问道。
“下午……”
“那我们回家吧。我早点还没吃完。”
“好。”
梁婉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牵着他的手向着回家的路。她比谁都知道,这一面过后,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见。
因为爱,便知道要活成彼此爱的样子,并无条件信任他……
入夜,荷像只猫一样蹲在青瓦铺成的房顶上。盯着那白衣不慌不忙的走进屋子里。她紧握着刺刀,蓄势待发。
“是你吧,荷姑娘?”屋子里忽的亮了起来,岳卿云的声音传了过来。荷“啧”了一声,皱着眉头跳下了屋顶。
岳卿云坐在案牍前,面前有一本打开的书,发丝垂了下来。挡住了大片的书面。他垂着眼,看不出情绪。
“谈判?还是想选个死法?”荷看着他波澜不惊的样子,肯定是有后招的。
他无奈地笑了一声,“你就不怕这藏着别人吗?我能知道你晚上来,肯定也是做了准备。你不怕?”他突然抬起头来。
“怕?你觉得一个把命赌上的刺客会怕什么?”荷逼近了一步,“况且你也不敢吧?”
“作为一个线人,你在暗处。诺是这样做了,必然会把动静搞大。当霁月阁还有其他你的仇人发现了你,你说,你会有多惨?”
岳卿云怔了怔,微微张了张嘴。
“你死了也就算了,你的妻子也不会好过吧。昨天那一幕你应该看见了吧,仅仅因为你不在,他们就可以这么猖狂,欺身而上。你的仇人一但发现你,你的妻子会生不如死……”荷故意加重了语气。
“……呵,你很聪明,看来我是逃不掉了……”他认命似的看着荷,“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荷抬眼看了看岳卿云,嘲讽地说道:“你现在的命在我手里,你拿什么和我谈……不过你要给我的东西,不会是案牍上的书吧?”
“不错,这是摄政王前半年的支出账本,包括了各种采买费用……这对你们可是有巨大作用的。”岳卿云拿起书,紧紧盯着荷。
荷看着账本,压下心中的激动问道:“我听说你一直为他做事,怎么?打算叛逃了?”
“我已经做了很多了,现在是我为我的妻子做的。”他目光坚定的看着荷。
“条件是?”
“放我和阿婉走。”
“呵,好,我答应,不过可以把另外一本拿出来了吗?”荷问道。
岳卿云明显愣了一下,“你……”
“放心,我从不说谎。”荷看着岳卿云的怔愣,不由地嘲讽了起来。
“……你本来打算好死了吧?你故意长时间外出 ,把店留给梁婉,是想让她在你死后能自力更生。不过昨天的情景和我说的话使你临时变卦。想留下保护她吧……”岳卿云的身影滞了一瞬。
“你身前那本书是账本,不过只是些不重要的东西吧?”荷思索着,这么重要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明面上摆着。否则我可以直接杀人夺物。而且,当我拿到它,送到霁月阁发现时,他们已经直接可以跑路,然后把账本藏起来。至于为什么不给摄政王的话,荷猜测皇帝应该一直在监控着他,账本放在他那里会更危险。
“不错,真正有用的账本不在这。”岳卿云看着荷,嘴角溢出一丝笑容。
荷看着他,握紧了刀……
南路一家酒楼里,一身淡青色长袍的男子此时坐在窗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的一头墨发不加装饰的垂下,有些凌乱但也为他增添了几分温顺的感觉。浓密的睫毛因为开门声而轻轻抖了抖。
“主子”一个穿着素色的侍卫上前。
“怎么样,他的尸身找到了吗?”他闭着眼睛问道。
“……不能确定,我们确实找到一具尸体,只不过是从土里挖出来的,面部损毁严重,看不出样子。”侍卫毕恭毕敬的讲完后望了男子一眼。
“嗯……还有什么吗?”他仍是一脸平静,这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侍卫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这是在尸体衣领里发现的,可能是打斗中,死者撤下玉佩,然后塞进衣里,留下罪证。”
“这个样式?”他睁开了眼睛,拿过了玉佩。
“我调查过,这上面是的花纹是颜家独有的。”侍卫答道。
忽的,男子温润的笑了笑,“皇帝那边怎么样?”
“……他知道您来了南路……。”
“也是时候让他急一急了。”他还是那样笑着,温润儒雅。看的侍卫莫名惊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