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保安来了!”“都踏马别打了!”“打120!”“这人谁啊?”“这哥们也太寸了吧。”“……”
贺峻霖就这样倒在了众人的惊呼中,血顺着额头淌下来,进了他的眼睛里。
贺峻霖此时只感觉眼前一片血红,鼻子也酸酸的,耳朵上好像被盖了一层膜,旁边吵吵嚷嚷的声音渐渐地变得模糊。
在头上钝痛与胸口发闷交织中,贺峻霖感觉自己好像飘了起来,然后,就落了“地”,再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嘶……”贺峻霖被头上的闷痛强行叫了起来,首先就被窗户外直射进来的阳光晃花了眼,之前是眼前一黑,现在眼睛里不但有黑,还有五彩斑斓的一大堆。
在贺峻霖坐在床上捂眼的时候,他不禁在回忆这是怎么了,他想起昨天是他转学到一中的第一天,
然后呢?怎么会在这?
眼睛终于不花了,拿下捂在眼睛上的手,贺峻霖被脑门上的痛感提醒着想了起来“想起来了,自己这是被开瓢了,
是啊,开学第一天还没来及去班级里,就在校门口被开了瓢。”
“什么事儿啊这是。”在他嘟囔出声的时候,病房门“嘭”地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从门外进来,他穿着西装走的步子很小但是又急,身上的肉随着他的步子左右摇晃着,左右拎着东西,像一只胖胖憨憨的企鹅。
“乖乖!”
“爸”
“躺下躺下,先不着急起。”
男人小心地扶着贺峻霖的头,把他按回了床上。“怎么样了,乖乖”
“没事了,好着呢。”贺峻霖冲着老爸嘿嘿笑着,露出两颗兔牙,一双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好乖乖,跟老爸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峻霖叹了口气,把事情原委缓缓道来,开学第一天,因为学校在东城,住在西城的贺峻霖特地起了个大早,为了迎接新的生活。
在经历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堵车后,终于到达目的地,穿过小胡同,再一个转角就可以看见学校的大门。
贺峻霖在迈过那个转角之前,心里是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充满期待的,
想象着新学校里会有和善的老师、友爱的同学,还会交到好朋友,想到这里,贺峻霖不禁加快了脚步,忍不住有些兴奋。
“希望和新同学能好好相处吧,”贺峻霖走在胡同,自然地把书包从背后挪到了胸前,
“来了来了!走过这个转角,贺峻霖你就要迎来新生活啦!准备好转角遇到……爱……”
贺峻霖本以为走过转角,他看见的会是学校的大门口,有负责检查的学生会学生,有几个早餐摊子,还有涌进学校的熙熙攘攘的同学们。
但是,贺峻霖根本没能看见学校的大门口,因为在他一转角,看见的便是走来的一大群人,密密麻麻,气势汹汹。
为首的那个穿着一中校服,但并不像吊儿郎当的混混模样,反而干干净净板板正正,个子高高的,好一个衣裳架子。
长短正好的头发黑鸦鸦的,额前的刘海刚好遮住眉毛,贺峻霖只觉得这个人可真好看,乌发雪肤,至于唇红不红,齿白不白,贺峻霖已经没空看了,
因为就在他愣神盯着人家看的那一会,一大群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贺峻霖抱紧书包,转身想往胡同另一端跑,即使美色当前,但是还是命重要对不对?
贺峻霖本想闷头抓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谁想刚刚一转身,便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又是黑黑的一片人!
贺峻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活生生就像个被框柱的瓢虫,只能冲这面跑跑,冲那面跑跑,希望能找个空子钻出去。
两队“人马”越来越近,贺峻霖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前有如狼似虎,后有凶神恶煞,贺峻霖此时只恨自己不像瓢虫一样长一双翅膀,或者不像土拨鼠一样能当场挖洞遁逃。
两队“人马”终于到了不能再近的位置,毕竟中间还隔着一个不知所措的贺峻霖。
两队“人马”还并未有所动作,贺峻霖垂着头,只觉头顶的目光在呲呲地冒火,
怕是要把自己的头烧秃,弄成个“地中海”的发型来,想到这,贺峻霖又把脖子缩了缩。
谁也不说话,贺峻霖连大气都不敢喘,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后来,不知道是哪个先动了手,整个场面逐渐混成一团,分不清是那面的人怼了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踹了谁。
贺峻霖趁乱抓紧抱头往出跑,却不知踩到了什么,就在他以为自己今天要“以头抢地”的时候,突然有人扯住了自己的后领子。
贺峻霖转头看,一只纤长白净的手,顺着这只手往上看,逆着光越过直直的手臂,看见了一个精致的下颏、漂亮的唇以及高高耸起却又秀气的鼻子,眉眼笼罩在阴影下。
还没等贺峻霖沉醉美貌多久,接着那只手把贺峻霖往墙边丢了过去,
那只手纤长白净,看起来是个文静书生的外形,但谁知力气大的像屠夫。
贺峻霖被丢到一个在一片混乱中还算安全的小角落,摸索着往学校方向转去,想找个空子溜出去。
就在他磨磨蹭蹭、藏头护尾地要出去地时候,一个有力的胳膊怼得贺峻霖眼冒金星,整个人原地转了180度。
贺峻霖紧闭着眼睛往旁边一错,接着就是“嘭”地一声,脑门上一阵剧痛。
再醒来,就是在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