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宽阔的街道上没有繁华都市的车水马龙,麻雀在某棵白杨树上叫来叫去。晨雾笼罩在高低不平的小楼,让人懂得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
万粟把口罩往上挪了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又看,之后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感觉旁边有人靠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往边上退了几步,尽量不要和人接触。
那名男子瞥了一眼万粟,又向他身边靠了靠。万粟又往左移了一大步,男子也往左移了过去。
万粟垂着的头缓慢抬了起来,向他翻了个白眼,说:“他妈的找死?”
男子拉了拉万粟的衣角,说:“朋友,我钱包忘带了,求朋友怀怀好意,借我一块钱让我坐个公交车。”
万粟向周围瞄了一圈:“我也没钱。旁边不是还有几个女生吗?向她们借去。”
男子抿着嘴唇,偷偷摸摸地向那群女生瞄了一眼,把帽子又往下压了压,说:“看她们那样子就知道肯定不会借我,我看你气度非凡,仪表堂堂,不会连一块钱都拿不出手吧?”
万粟说:“让我怎么相信你?”
男子抽了抽自己啥也没有的兜,又给他展示了他空荡的书包:“今天走得急,真没带钱。”
万粟长叹了一口气,在兜里掏出一块钱就递给了他。
“好人一生生108个胎,个个都上梁山。”男子合并两只手掌合并,成心的祝福他。
远处的车灯越来越近。万粟眯着眼睛看着左方,原来是公交车来了。
里面的人还真不少,让别人以为是个校车。万粟瞥了那位男子一眼,准备上车。
后面的大妈也是真的急,匆匆地往车里挤,男子被大妈推开,抓住万粟的手臂,不料被他无情甩开,说:“别碰我。”
男子被这两位的素质感动到了,不禁吐出优美的中国话:“妈的,真傻逼。”
男子把手缩了缩,跟着万粟就上了车投了钱。他头向万粟偏了偏,问道:“喂,朋友,你叫什么?”
“我没叫。”
“不是,我是在问你名字。”
“万粟。”
“哦~名字好听的。你想知道我叫什么嘛?”男子又往万粟身边靠,万粟下意识地还往左边退。
“不想知道。”
“你不知道也得知道。我叫肖久郝,我是二中的高二新转来的新生,据我猜测,你应该高三了吧?”
万粟瞥了他一眼,呵呵地笑了一声:“高三?”他语气压得很平,听起来带着一丝疑惑。
“难道不是?看来你也是转来的新生。”
万粟点点头。
肖久郝思忖片刻,对万粟说:“你长得太成熟了,而且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帅气,你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所以,只有两个字可以完整地形容你:完美。”
万粟斜着眼望着他说:“怎么?羡慕嫉妒恨?”
他看着肖久郝一副不可思议的脸,万粟感觉过于浮夸。
“不用这么吹嘘我,就算你嘴头上不把我夸上天,但在你内心,早已被我的美貌征服。”万粟露出一抹微笑,眼角也微微弯起。他好久没有人听到这样夸自己的人了,虽然周围也有人说他帅,但说的只是帅。
后边突然有一位女生勾住了肖久郝的脖子,指着他的脸说:“哎呦,听说你转来我学校了。”
肖久郝捂着脸,低着头,十分委屈地说:“你是谁啊,我好像不认识你。”
女生呦呵了一声,视线朝万粟那儿瞟了一眼又收回来,说:“欠我的三十块钱什么时候还?你不会真拿这三十买游戏了吧?”
肖久郝还在那儿一个劲儿地装,掏掏耳朵,心不在焉,“我去创业了,有什么意见吗?”
万粟蒙在场。
“你真会玩。”女生女生撩了撩头发,竖起了大拇指,望周围望了望,发现车里人都看着他俩有些尴尬,说:“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不还的话,呵呵,只能死路一条。”
肖久郝拧着眉消化片刻,抬起头睁开眼。
他拇指勾着肩上的带子,书包往上提了提,眼睛瞥向万粟:“嗯…她就一女疯子。一会咱就要到新学校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不傻,上周我还来这参观过,路基本上我都记住了。”万粟向窗外往了一眼。
“你竟然和我一样,我也是上周来参观的,话说我为什么没见到你……”肖久郝疑惑道。
“我星期天来的。”
“哦,我星期六。”肖久郝迟疑了一会,又道,“我感觉咱俩有缘分,不如做个兄弟如何?这二中我熟人多,大多数都是校中霸,遇到困难他们会第一时间前来相助。”
“我一般不和我初印象很差的人做兄弟。”万粟眼神一直盯着前方。
“你真的大错特错!初印象不能代表什么!”肖久郝瞬间急了,“你看我,我不只长相帅,我的一举一动全都充满着魅力,连声音都十分迷人。从小学到高中,爱我的人从这儿排到了银河系。”
“你确实长得不赖,但你,还是比我的脸差一点。”万粟轻微挑了个眉,似笑非笑,整个人都充满着不可描述的魅力。”
“呵,你等着,如果咱俩真的有缘分,分到了同一个班,咱俩就比比,谁的颜值和学习赢了,谁就……”
“咱来比一比成绩和魅力,看谁比得过谁,比不过的那一方则要在毕业那天写个八百字小作文,句子不带重复,使劲地夸,承认确实被打得落花流水”万粟接上肖久郝的话,轻轻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