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有些人故意的去造成秘密,而有些人却小心翼翼地守着秘密。
最隐秘的秘密。
譬如前任帝尊。
他替桓钦守护了一生的秘密,没想到他竟然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
他又说出了应渊的身世,原来他的生母是上神染青。
帝尊召唤出仞魂剑,染青当年自爆元神的时候,震碎了玄夜的转息轮,转息轮的碎片就藏在仞魂剑中,里面保存了一些残存的记忆,那是染青和玄夜的恩怨过往。
……
看完这一切,应渊的眼尾一片猩红,快要潸然泪下。
颜淡难得大发慈悲之心,佯装担忧道。
颜淡你没事吧!
应渊深吸一口气,片刻后,面色虽苍白,一双眼睛看着她时却灼灼生辉,似有千言万语在其中。
应渊我没事!
帝尊瞧着应渊这模样,分明是情根深种,又仔细打量了颜淡一番,发现她嘴里虽关心自己侄子,但神情却很是随意,可在跳下了无桥之前,她眼中心心念念的都是应渊!
难道她已斩断情根?
帝尊试探问道。
路人甲颜淡上神,你怎么看待玄夜和染青之间的情?
颜淡有些诧异,不明白他怎么会问这个,但也没追问,随口说道。
颜淡感人,相当感人!
路人甲哪里感人?
这下把颜淡问住了,其实刚刚看了玄夜与染青的过往,她只觉有些疑惑,她不明白为何染青会爱上玄夜?更不明白,最后一次逆转时,玄夜明明可以反抗的,但他却甘愿与染青同归于尽,为什么呢?
颜淡思索了片刻,极为坦然道。
颜淡如今我情根已除,爱恨尽消,并不明白何为感人?
帝尊早已了然,他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一旁神色有些许苍白的应渊,问道。
路人甲你知道吗?
应渊 看向颜淡,眼神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应渊知道!
帝尊叹了一口气。
路人甲那为何执迷不悟?你娘当初就因为沉溺情爱险些坏了大事?所以她才立下天条首戒。
颜淡反驳道。
颜淡或许你错了,我认为上始元尊立下天条首戒是防着哪位想不开的逆天改命,她不愿意再看到有仙神为了一己私欲害得苍生受苦。
颜淡没给他细想的机会,继续说道。
颜淡有人告诉我,为神者,并非只有断情绝爱一条路,只要维护天地秩序,不感情用事,与其时时克制煎熬,不如一来就不懂情之一字的好——帝尊觉着呢?
帝尊看着应渊沉默不语,颜淡想着他们二人叔侄可能有什么话要说,便想了个借口,推门而去。
颜淡突然想起来有些事,你们先聊!
颜淡走后,房间内,静寂无声。
其实于帝尊而言,七情六欲终究是弊端,不该有的东西,但看着应渊此刻的神情,想到此前种种,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证明他错了,错的离谱。
过了好一阵子,帝尊才开口。
路人甲天界有一物,名断情丹,吃了会断了你的情根。
帝尊语重心长地劝说。
路人甲以前是我错了,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若这个人永远不会喜欢你,还是尽早抽离的好。虽然断情会很痛,但长痛毕竟不如短痛。
应渊抬头,见帝尊看向他时,眼底似有怜悯与怜惜。
他摇头,认真道。
应渊我不会吃的!
路人甲可……
帝尊一直以为应渊生来性子清冷,不喜热闹,无甚爱好,他从未见他的脸上有过欣喜等一类神色。
但这一刻他神情执着,眼神缱绻。
应渊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回应的感觉虽然不太好,总是痛苦大于欢愉。但是那点欢愉很甜。
应渊的脸上流露出少年郎的稚气来。
应渊为了这点甜,我想我是愿意背负一座山的,日夜不停,像逐日的夸父。
帝尊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也只有那时,他才更清楚的知道,这些年,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按理说他应该要嘱咐应渊记住自己使命,但临别前,他却拍拍应渊的肩膀,只说了一句。
路人甲我走后,辛苦你了!凡事……不要逼着自己!
意识开始消散。
他听见应渊在哭,他想抬手安慰他,却发现办不到。
只能在心里说一句,别哭!
在意识快要完全消散时,他看到了颜淡,朝应渊飞奔而来。
他隐隐约约看到,她在说话。
她说。
颜淡应渊……别怕,有我在!
幸好,世上还有颜淡在。
但愿他能得偿所愿,但愿他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就在应渊紧紧拥抱住颜淡的时候,帝尊的意识完全消散。
那一刻,尘归尘,土归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