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件洋装,不是被男人撕得尽碎了?
为什么又会出现在主卧的衣橱里?她记得离开时,并没有看见这套洋装。但就算有,她大概也不会拿走吧!
对。
当时她离开时,只带走自己当初带进的衣服,所有在天晴农庄里出现的装扮,还有这男人买的衣服,她一件也没有带走。
她带走的,是自己心碎的心。
而如今,这男人却沉默地坐在她眼前,还是不愿意给她一个好一点的理由。
没多久,她又再一次心碎了。
她相信,他是真的没有感觉了,所以一次一次的相见,她从未看见他笑过,更很少看见他的眼神。
有几次,她趁着举杯时,偷偷瞥过去看几眼,却发现他总是恍神似地看着地上的夜灯,要不然就是失神般地看着酒杯里的红
酒。
随着红酒的转动,瞳孔微微跟着转动着。
“我该走了。”
何舒晴打破沉默,挪开餐桌边的脚步,举在半空中。
脚下依旧是高跟鞋,就是当初配着这套礼服的白钻高跟鞋,只不过又多了些设计。
但总归,还是她最喜欢的12公分高度。
他跟着她站了起来。
“留一晚吧!”
低沉嗓音滚动着,她又不争气地停下脚步,迟疑着。
她多希望自己可以潇洒离去,可以果决地跟他说一声”不”,但沉重的脚步似乎不受她的掌控,几乎要陷进了泥土里。
不可自拔。
她还是那样爱他。
“明天股市休市,池大也休息,妳偶而也应该要让自己休息。”他或许是担心她考虑太久,后悔了。
她这回停得更久了。
她不懂。
这男人还爱她吗?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将她留下?但又是那样果决地签下离婚协议书,随后又消失了数天。
她记得,宋力道将离婚协议书拿回给她的那天,她哭了整夜。
“他有说什么吗?”
“有,他问妳好不好。”
“然后呢?”
“没了。”
宋力道应该看得出她的伤心,让她静静待在办公室里,不让任何人打扰她。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没多久,她留下来了。
她躺在床上,仰看着外头的星河。
阳台上还是那架刻着”密码”的高倍数望远镜,可以看见立雾溪的上游。可惜,已经看不见薰衣草田了。
她一进门便发现,阳台脚下的薰衣草田早被人铲除殆尽,还未开花的向日葵植株顺着夜风摇曳着。
眼泪又滑了下来。
心碎一地。
这男人,看来是真的要和她断得一干二净了,现在连她们共同的回忆都消除殆尽
简单卧房里只有那张她最熟悉的圆桌,还有刚刚男人请亚伯临时搬进的床。
这是她坚持选择的房间,他没有表示太多意见。
“亚伯,就照何小姐的意思吧!”她仍然很确定,当时候那男人是这么称呼她的。
紧邻的墙面隔壁就是主卧房,她知道那男人应该也躺在床上,跟她的头部隔着一面冰冷厚实的墙。
睡吧!
她说服着自己,勉强闭上眼睛。
但不行。
她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最后是一通电话吵醒了她昏昏沉沉的意识。
“妮华?妳们去哪里了?什么?说清楚点,我听不懂那是哪里?”
电话那端又窸窣几个音后,何舒晴的眼睛瞬间亮起,披上外套便朝门外冲出。
但一道黑影,挡去了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