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傲!你这样只是把小晴送进虎口里,根本就不是保护她!”程子昊严厉威胁着。
池傲嘴角不屑瘪起。
看吧!
口口声声叫他“池傲”,连名带姓!这笔帐他不找机会算,他还是池大集团的老总裁吗?
“小伙子,我知道你很疼爱我们小晴,但我们小晴不是『羊』啊,哪有送进『虎口』的道理。”
随后,他又转动了脑袋。
“你要是真的觉得不保险,那你就想一个方法,在一个有公信力的场合里,让大家知道小晴是池大集团的正式继承人。”
“你!”程子昊双手垂后,含怒转过身来。
老人对他扬起了称赞,又带着半开玩笑的调侃。
“哎呀!你IQ170,都跟号称『宇宙之王』的霍金一样了,一定想得出办法的,到时候记得通知我啊!我顺便去认认外孙
女。”
老人的声音再度扬起。
这回,不是在医院,是在法庭里。
“喔!果然是一个有『公信力』的场合啊!很好很好,不错不错,果然是IQ170的未来孙女婿啊!”
程子昊对着池傲瞥去了冷眼,随即垮下脸,这是他坐进法庭里那么久以来,第一次有那么大的表情起伏。
方法官接过了池傲的股权转移确认书后,正经的表情一转,对着何舒晴的口气都变了。
“那么,何总裁能否针对程氏企业的流通巨额,提出相关证据,证明其金钱流向并没有影响下游厂商的公平交易。”
又是那声“何总裁”,听得何舒晴鸡皮疙瘩掉满地。
“喔?等等。”
她知道方法官没有什么耐性,要他“等等”,就得分秒都承受他不断射来的冷酷眼神。
那心脏要够强啊!
“那系统要在哪里登录啊?”何舒晴朝面前抓着自己白胡渣的老人低声求助着,她敲打着键盘,却着急得打不出半个字。
池傲“啧”了一声后,靠了过来,“哎呀!那个IQ170的竟然没教妳怎么看股市动向和市场交易线啊?”
“那是什么?”何舒晴嘟哝了几句,她已经全身紧张得发热发汗了,却还发现老人偷偷瞪向程子昊,程子昊也偷偷还以颜色,
甩过了眼神,一脸不悦。
搞什么啊!
都什么时候了,这男人和老人还吵架啊?
她怎么不知道程子昊最看池傲不顺眼了,尤其之前她害男人输了一盘棋,被迫帮老人打扫一整天的房子后,男人就一直怀恨在
心。
真的是小心眼!
键盘的主导权被老人抓了过去。
池傲果然熟悉系统,一登录后没几个按键的输入,便将当年度全三季的产业项目叫了出来。
连同程子昊不久前签署的“产业转移书”,都跳出了电子的证明档。
何舒晴很熟悉那份文件。那是几天前她反悔要池英杰放过她时,池英杰从口袋里抽出的“产业转移书”。
池英杰跟她警告着,她如果不照“预定计画”嫁给他,他就会去威胁程子昊签下“产业转移书”。
然后当着她的面,把程氏企业瓜分得一吋不剩。
卑鄙!
池英杰骗她。她明明安分了几天,结果池英杰还是去找了程子昊,还一脸得意地将“产业转移书”挥在她的面前。
大言不惭笑着:“哈哈哈!你们两个苦命鸳鸯,果然都很好骗。”
“池英杰!你是小人!你不是说过我只要答应嫁给你,你就放过他吗?你竟然用那么下流的手段,去瓜分程氏企业的股权。”
她当时冲了上去,池英杰还未出手,便被一旁的流哥先挥到了一边,膝盖朝地下一跪,都擦破了皮。
“呵,是他自己拱手要让给我的。”池英杰看她已经瘫趴在地上了,也就没有再送上什么拳脚,一脸得意又将地下室的门关了
起来。
她凝视着电脑萤幕上的签名。
才发现,“程子昊”三个字,竟然是以龙飞凤舞的形式,有力带劲,毫不迟疑地签署在文件的正下方。
没有任何犹豫。
为了她,男人义无反顾丢出3成股份,只为了保她平安。
如今,程氏企业在福容市里的3成股份,都划归到了池大集团的名下,挂在了现任执行总裁的股权里。
也就是她,何舒晴。
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池傲推了推何舒晴的肩膀,将她的注意力唤了回来,突然笑得开怀,附着她的耳朵低声说着。
“孙女,这是我跟那IQ170威胁利诱来的聘金喔!”
池傲比出了一个手掌,打开五只手指头,“我本来说5成的,这小气鬼竟然讨价还价、精打细算啊!”
何舒晴脑袋一轰,张大了嘴。
“聘金?”
她幡然大悟。
天啊!
那是聘金?
她刚刚还那么感动,想说这男人为了救她,竟然眼都不眨,毫不考虑就把那3成股份抛了出去。
竟然早就跟池傲套好了?把她给卖了?
她随即摇着头,唇语说着“我没有要嫁给他啊!”
池傲脸一白,“虾”了一声疑惑。
何舒晴脸更白了。
虽然她还搞不清楚自己跟池傲的关系,但如果这真的是她的外公,那也就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了。
又是长辈,长辈莫名其妙收了人家“聘金”,一头热要把她嫁出去啊?
这时,法官席上的方法官刻意咳了一声,让窸窣的两人顿时收了声。
何舒晴嘟起了嘴。
深深觉得,这简直是一场骗局,骗她“出嫁”的局!
最后她也不想去追究这场诉讼怎么结束的。反正证据不足,加上她刚刚满口说着自己跟“被告”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又以池大集团的总裁身分直接撤销了告诉。
走在她身后的男人倒是一身轻松,但她连看一眼都觉得堵气。
走出法庭后,何舒晴追上了老人脚步,“老爷爷,您真的是我的爷爷吗?可是我妈妈姓何啊!”
池傲停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灰白的胡渣,面有难色,像是有什么话堵嘴边,但又不想开口。
何舒晴等了许久,是方法官走进插了话,“妳是何文青的女儿?”
她转了过去,看着下了法官席的方法官,近看时反而有股亲切感,不若刚刚在法庭里的那份威严。
“方法官,您认识我妈妈?”
方法官笑了,拉起了嘴角的皱纹,“妳可知道,妳妈妈为什么姓何吗?”
这疑惑,她还从会仔细思考过,从她有记忆以来,妈妈就是姓何,并没有哪里奇怪的。
“她?不是本来就姓何吗?”
方法官抖了眉头,无奈的眼神看着一旁始终面容僵硬的池傲。
“因为妳爸爸姓何,她跟妳爸爸结婚后,就改姓了。为什么改姓?因为她讨厌姓池,讨厌池家,更讨厌池傲。”
方法官自问自答,把何舒晴的疑惑一并解决了。果然是老练的法官,都预先想好了她可能会再问什么问题,一起问了。
她听到方法官的解释后,有些怀疑的眼神朝池傲看去。
妈妈讨厌池傲?
讨厌自己的爸爸?
她从小只有听过妈妈说过自己的丈夫,是一个很有名的兽医,原本开了一间兽医诊所,但不知怎么地明明医术精湛,却始终经
营不善,倒闭了不少次。
后来,他们俩个与其开了收容所,开始了救援的行动。妈妈很爱自己的丈夫,每次说到爸爸时,嘴角都会洋溢着无比温暖的幸
福。
但这样的妈妈,讨厌自己的爸爸?
何舒晴完全联想不起来。
“老……爷爷,是这样吗?”何舒晴小心翼翼看着池傲的表情,要叫她开口叫“爷爷”似乎太没有真实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