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晴看着眼前不打算离去的男人,蹙眉不悦。
“程子昊,你到底想干嘛?你搞清楚,我不是你天晴农庄的仆人,也不是你程氏企业的员工。我跟你唯一的交集就是,你是张
小姐委托的案子,而我只是在完成我的工作。”
何舒晴理直气壮地强调了自己的立场和身分。
那份急忙撇清关系的抗拒,浇熄了程子昊心底的一丝冲动。
他终于不再追上。
何舒晴绕过程子昊身侧,踩着“叩叩叩”的跟鞋声,独立坚强地朝自己的公寓而去。
这些年来,她都是独自一人,忍着泪,寂寞度过。
即使曾经跟池英杰交往过,她也未曾在池英杰的身上,有过一份悸动。
对池英杰的执着,或许只因为那场偶然的相遇,让她迷失了判断的能力。
绕过两条街衢后,何舒晴站在自己公寓的下方。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刷白了脸。
一道惊雷打下。
紧黏的脚步,惊讶地顿足原地。
撑着要命的大眼。
不死心的手,焦虑的朝包包内翻动着。
没有?
真的没有?
该死啊!
她这才恍然大悟。
前天半夜接到池名媛的电话,急急忙忙出门根本忘了带钥匙。
昨天回到公司,还未反应,就被一路哄骗到了天晴山庄。她根本来不及回来收拾任何行李,更不要说想起钥匙的事。
今天被那场家暴一闹。
这都凌晨了。
她去哪找人开锁啊?
何舒晴朝上仰去。
仓皇失措的眼神,不断朝周围扫去,试图寻找解决的方式。
二楼啊?
她虽然住得不高,但这毕竟是住宅区。
四周的围墙,森严紧密。
破窗而入?
这显然不是在这宁静的大半夜,可行的方案。
尤其上回,她已经不小心在宵禁时刻触动了警报。闹得社区所有的人,给了她整整一周的白眼,甚至还被管理委员叫去痛骂了
一顿。
为了平息众怒,她还自动担任社区的巡守人员。整整一个月,她独自抓着手电筒,在漆黑的大半夜里出没。
吓得冰冷的背脊,紧黏着围墙,跟个游魂似的到处走动着。
要命的是,那个月还来了三趟的台风。
巡得她几乎脚软。
这愚蠢的事,她再无计可施,也不会再试第二次!
攀墙而上?
或许是个好办法。
话说,她小时候常常爬树。
这爬树跟爬墙,应该差不了多少吧?
何舒晴笃定心思后,循着社区周围的墙面,走到最靠近自己公寓窗台的暗处。
她颠着脚尖,双手攀在墙面上。
膝盖朝上一蹬!
“咚”一声。
膝盖的闷响,撞击在粗糙的水泥墙面上。
凹凸不平的石砾,狠狠地磨在细致的肌肤上。
“啊!”
何舒晴双手一松,跌了下来。
“呼呼呼。”
她捂着自己的膝盖,轻点着上头的擦伤。
缓和了痛楚后。
不死心的眼眸一滚,坚傲的身躯再次站到围墙的边缘。
这回,她不再冲动跳上。
精明的双瞳,随着围墙的高低和建设,仔细晃着。
脑海里,像是一串数据乱码般,排列着可能成功的组合。
最后,璀璨的眼神停在不远的暗处里。
何舒晴朝暗处走去,钻进一个半身高的木屋里。
木屋里躁动着一个黑影,焦虑兴奋地来回走动着。
何舒晴在里头窸窣了几声,又几声安抚后。
“拜托,借一下啦!”
她从里头抽出了一个大型的抱枕。
就在抱枕抽离木屋时,木屋里一道猛烈的力道,又将抱枕给扯了回去。
何舒晴蹙眉苦笑。
“我不会弄坏啦!就借一下下啊!”
几番拉扯后,她终于让木屋里的力量,松落了下去。
何舒晴喘着大气,双手插着腰。
略带警告的眼神朝木屋里射去。
之后,她将抱枕放在地上,脱去了高跟鞋,将鞋跟朝前拿在自己手里。
随后,双手朝上一勾。
高跟鞋的鞋跟乖巧地挂在了围墙的边端。
她集结全身的力气,再次朝上一蹬!
终于,脚尖一离地,趁机又在半空中扭了身躯,将半身和胸部,挂上了围墙的顶端。
“呼!总算啊!”
何舒晴大呼口气。
肩膀一阵放松。
突然,原本撑在半墙上的脚尖,失了准度和力道。
何舒晴膝盖又朝墙面一刮。
双手顿失力气。
原本挂在墙顶的胸部,猛然向下挤压。
“啊!痛啊!好胀啊!”
何舒晴纠结着脸,抽动着狰狞的神经。
挂在墙顶着胸部仿佛不是自己的,又大又胀,甚至还硬得动弹不得。
撞到的瞬间,痛感顿时流窜全身。
眼角的泪,被逼了出来。
“天啊!怎么办?”
何舒晴空洞的眼神看着前方,明明只要能跳上围墙就能爬进她公寓的窗台。
明明近在咫尺,却被全身的痛,弄得神经发软。
一道窗台,恍若天涯啊!
要命的是。
她现在半挂在墙顶,根本是上不去,下不来啊!
何舒晴感到全身的毛孔瞬间放大着,留着满身的冷汗,半撑的双手不断颤抖着。
额头的冷汗,滴滴掉落在墙顶上。
仿佛发出“答答答”的嘲弄。
气人啊!
连自己的汗,都在笑自己。
就在何舒晴紧咬牙,死命撑着时,前方一楼的公寓里晃动着黑影。
何舒晴惊吓得缩下了身。
这要是让邻居看到她这副落魄的模样,她多年气质的形象,还要不要维持啊?
这一躁动,何舒晴原本颤抖的手瞬间无力。
身躯一抽,脚尖磨上了墙面的石砾。
全身痛得发软。
突然,身后一声含怒的讥讽,冷冷落下。
“何舒晴,妳到底在干嘛?”
何舒晴吓得朝后仰去。
双手一开,直接仰后,从墙面翻了下来。
“啊?啊!救命。”
呼叫未完,何舒晴便摔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里,惊恐地埋进了一个熟悉的气味中。
“小心!有没有怎么样?”
一声温暖关切的话语,从何舒晴的头顶落下。
何舒晴从熟悉的气味里钻出。
定睛一看。
瞬间蹙眉。
“程子昊?你怎么还在这?你简直阴魂不散啊!”
何舒晴从男人的怀里狼狈爬出,躲到了一旁。
程子昊单膝跪地,睥睨的眼神朝何舒晴公寓的方向看去。
嫌弃冷哼。
“何舒晴,妳进自己家门,为什么要用爬的?”
何舒晴双膝跪地,毫无形象地爬在地面,畏畏缩缩地从程子昊脚边,捡回了自己的高跟鞋。
随后,盘腿在地。
面露无奈,滚着无辜的眸光。
“我忘了带钥匙,只能爬进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