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嫂一看,立即恍然大悟。
原来刚刚何舒晴跟她要的那些食物,是为了儿子用的。
“程子昊!你还看啊!转过去啦!”
房嫂没震惊太久,何舒晴又是一颗枕头,不明就里地朝门外砸来。
程子昊侧头一闪,不动如山地站着,暧昧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何舒晴。
这时,一旁熟睡的婴儿被破嗓的音量吓得大哭。
何舒晴顿时忘了羞愤,赶忙将婴儿抱起。
要命的是。
这婴儿一抱起,便像是充饱了电般反应快速,眼睛都没睁开,下意识地便朝何舒晴的胸口钻去。
“不要!小屁孩,你干嘛啊?”
何舒晴在婴儿蠕动的进攻下,几乎要露出了。
“程子昊,你还看啊!”
她羞愧地夹着衣领,手忙脚乱着。
慌乱的眼神滚在床上,但她已经没有枕头可砸,总不能把怀里的婴儿给扔出去。
何舒晴备感委屈,只能紧抿着嘴,气愤得直泛泪。
程子昊文风不动站着,凛着冷眸,诱惑危险的嘴角笑得诡异。
就在衣领滑落何舒晴的肩膀瞬间,程子昊才心甘情愿地转过身去,丢下一声冰冷。
“何舒晴,把我儿子吵醒,妳就要负责哄他。还有,妳泡奶粉的技术,要再练练。”
说完,程子昊双手垂后,一脸悠哉得意地朝楼下走去。
房嫂跟着害羞垂眸,走在程子昊的身后默默地将门带上。
身为女人,她当然清楚那些洒落的,肯定就是何舒晴不熟悉的方式,手忙脚乱造成的。
但让她惊讶的是。
程子昊的反应。
她知道这凡事要人服侍的少爷虽然没有家室,是个男人,但是依程子昊的敏锐,不可能不知道地上洒落的是什么。
房嫂的疑惑没有停留太久。
既然程子昊刻意隐瞒,又交代何舒晴的食材调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那身为天晴农庄的女仆总管,也只能听从指令,按部就
班地打理了。
房嫂虽然是女仆总管,但其实天晴农庄大大小小的事物,包含蔬果的配送和季节耕种的分配,都是由她一手掌握。
毕竟,乐天派的程夫人几乎一年到头都不在国内。
说起来,曾经当过程子昊奶妈的她,几乎可以说是程子昊的第二个妈妈。
晚餐时刻,何舒晴一脸落魄地走下楼。
穿着简单的白雪纺上衣,牛仔短裤,颧骨处还有被抓花的红痕,浅淡地印着。
她难得扎了高马尾,甩着空气卷度的长发。
瘪着嘴,气愤地站在程子昊的面前。
“何舒晴,妳脖子怎么了?”
程子昊嘴角淡笑。
明显一副知情人士,还看好戏的模样。
何舒晴忍着怒,挑着怒眼上的青筋,没好气地嫌弃着。
“程子昊,你儿子手指甲太长了,抓伤我了。”
程子昊悠哉点着头,随后从沙发的茶几下方,摸出了一个婴儿用的指甲剪,若无其事地递在何舒晴的面前,笑得贼佞。
何舒晴别过脸去,坚决不接。
“程子昊,那是你的儿子耶!你怎么当爸爸的那么没有责任感?那你干嘛认养他呢?”
何舒晴越说,越是气愤。
她已经彻彻底底领会到程子昊对自己儿子,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
这让她为婴儿打抱不平。
虽然被一个威名远播的企业家收养,但缺少母亲的角色,也丝毫得不到父亲的关爱。
“我一开始也没想认养他,迫于无奈,不小心就有了一个儿子。”
程子昊冷漠说道。
语气里,有愤怒,有疼惜,有懊悔,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何舒晴听得心痒。
迫于无奈?
不小心就有了?
看来这程子昊,真的有在外面生了儿子啊?
不敢让自己的妈妈知道,就故意说要认养一个儿子?
有趣啊!
她何舒晴还真发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堂堂国际物联网的总裁,福容市产业的龙头,竟然在外面偷生儿子,还假借认养的名义,不敢让自己的妈妈知道。
这如果公诸于世,绝对有爆点啊!
就不知道这笔八卦卖给狗仔,能有多少获利啊?
过瘾啊!
这程子昊老是与她作对,她有天一定要拿这把柄好好地反咬一口。
何舒晴突然抿嘴裂笑。
捧着下腹,“咯咯咯”地笑着。
但那眯起笑线的眼角,一晃到程子昊冰冷的神色,便随即销声匿迹。
程子昊剑眉一凛,看着何舒晴不怀好意的表情。
两人僵持不下。
突然,何舒晴的手机响起,急促的响音从卧房传下。
她赶忙奔上楼,将手机接起。
随后传出一声气愤的爆嗓。
“什么?那女人回去了?我不是帮她申请保护令了?”
说完,又几声应答。
深锁的眉头,皱成了数条愤怒。
“该死的男人!”
何舒晴紧抓着手机,咬着下唇。
闪动的眸光里,满是怒火的血丝。
挂掉电话后,她换了身俐落的黑色窄裤,简单的白色短版上衣,抓了包包,换上了深红色的高跟鞋,便朝楼下走去。
程子昊一个严厉的目光扫去,随即从沙发上起身,凛若冰山地挡住何舒晴的去路,蹙眉愤怒。
“站住!何舒晴,那么晚妳要去哪?”
何舒晴挺着胸,抬起下巴,不甘示弱回瞪着。
“程子昊,我要去哪,跟你没有关系吧?”
说完,甩头离去。
程子昊突然暴怒,一把将何舒晴拽进自己怀里。
双瞳里喧嚣着萧大的怒气,压抑着低哑的嗓音骂道:“何舒晴,妳都已经进来天晴农庄了,能不能给我安分点!”
他扯着紧绷的神经。
红眶里,有无奈,有担忧,有愤怒的红丝。
紧抓的手臂,不断朝下用力。
何舒晴顿感莫名,愤怒皱眉,奋力将手抽回,毫不留情地朝程子昊吼去。
“程子昊,你脑袋有问题吗?我为什么要安分?还有,我会待在天晴农庄,是因为我要等张小姐,不是满足你的掌控欲!”
听到何舒晴坚决的态度,程子昊顿时松手,含怒的眸光消下了火,变得怅然若失。
何舒晴捡起地上的包包,二话不说朝外跑去。
“踢答踢答”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在暗黑的夜幕里。
程子昊红眶含泪,朝何舒晴离去的方向望去。松落的肩膀垂挂在沙发上,双手撑在膝上,痛苦地将头藏在掌心里。
嘴里喃喃低语,闷在掌心间。
“小晴,妳到底要我怎么样?爱妳,还是恨妳?”
千回百转的情愁,在程子昊的脑海里,不断拉扯着,喧闹着,沸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