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上）

能天使×女博

茶色中透着刺眼光亮的燃烧瓶越过鲁珀族因警惕而竖立起的灰狼轻巧的耳尖，拖着一尾诡秘又直白的焰光。燃烧瓶的玻璃缺口割裂带着铁锈味和硝烟味的空气时，德克萨斯刺出的长剑想要追上那只亮晶晶的、开始不安分地发出爆裂声的窄口玻璃瓶已经是徒劳。

那只燃烧瓶也脱离了持枪干员的射程。它犹如一曳飞泄的病变的铃兰，被病火蛊惑。稍有破碎的瓶口闪烁着急不可耐的火光。

扔出燃烧瓶的敌人刚准备点燃第二只酒瓶，就被腾出手来的罗德岛干员斩杀。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划出严谨的抛物线的那只似乎丝毫不被强风影响的燃烧瓶即将落地。

这都是后来他们告诉我的。

在那降落终点的我低着头，仔细研究着手中一叠资料。我本该被重装干员保护着，却因为适才为了快点结束这场战斗而调动了所有战力前移，身边除了烟尘，竟一人也没有。

而不远处的几名刚被我调走的干员，覆盖伤痕的盾恨不得要脱手飞来。

“博士！”他们当时是大声喊着，狡猾的敌人趁此机会加强了攻势，被赶来的临光和星熊顶住。

我没有听到。四处轰鸣的爆炸阻隔了空气的流动，喊声淹没在火光里。如果是稍弱的人甚至很难在这环境里站得住脚。我仅仅揉了揉眼睛，没有挪动。只是感到有冷风带着灰屑刺激眼球。

但藏在兜帽里的右耳确实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噼啪声。随后面前偏右一米左右炸响了一团白光，碘酒瓶似的茶色玻璃碎片在烟雾中飙射出来，几块带尖利茬口的大块碎片划破了包裹严实的衣物和皮肤。

握着纸张的手颤抖了一下，几张资料飘飞出去，立刻被漫天飞舞的浓重烟雾裹挟着，踏在泥水里。洁白的纸片瞬间撕碎，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也模糊不清。

险险击碎爆炸物的长鞭滴着酒精收回。酒精接触地面未熄灭的火星，燃起了几点张牙舞爪的小小火焰。杜宾教官皱着眉走到愣住的我身边。

她对担心地望来的干员摆摆手，示意他们回到自己的岗位。“博士，您是在战场上，”杜宾教官回过头来，听觉灵敏的长耳警惕地抖动着，握紧长鞭的手没有一刻松懈过。她叹了一口气，“要时刻注意周围。要是没有人保护你，你就得自救。”

“博士，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杜宾又开口道。我抬眼看她，好似看出了一点点，又或者没有的不忍。

“不，只是……有点走神。谢谢教官。”我连忙说道。那副急于否认的样子，连我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但杜宾教官没有说什么，拍了拍我的肩：“去找芙蓉把伤口包扎一下吧。”她回到了她的小队。

疼痛这时才缓缓攀附上来。我看着右手臂裸露着被划开的伤口。长时间以来我一直穿着厚重的衣物，甚至大半张脸都被遮去。重重保护下的皮肤，像是被林莽缠绕覆盖，生出病态苍白的地表。

渗出鲜红血液的裂口有点不太真实。久旱逢甘龟裂的大地，却结出了鲜艳的毒物。

上一次离危险毫厘之差，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