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没再提起过那晚的事，也照样相安无事地共处在同一屋檐下，但王一博感觉的出来，好像有什么已经变了味道。
不管是人群中四目相对的相视而笑，还是和同学嘻笑打闹时刻意维护的小心思，一切都带着昭然若揭的暧昧，为平淡的生活添上粉色泡泡。
而不言而喻的一举一动中，都像是饱含深意，默许着两人不一般的关系。
王一博突然想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苦情歌，说“暧昧让人受尽委屈，找不到相爱的证据”。
全是屁话，只有庸俗的成年人才喜欢听这玩意儿。
暧昧明明只会让人上头，血液翻涌，生出最原始的悸动和冲动。
暧昧明明能开出温柔而羞涩的花，就像……此时牵着的手。
……
大概是肖战要取课桌里的资料，却没想到碰到了王一博搭在桌沿的手。
双方都愣了一秒，随后电光火石下，那只想要立马撤回的小手就被整个包住，动作迅速到肖战都有点发懵。
王一博挑挑眉，嘴角噙着得意。一点儿不在意讲台上反复强调“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的班主任，也不在意周围努力睁开眼睛的同学，只是借了几分巧力将那只手拽过来十指相扣。
身体都被带着往靠近了几分，肖战惊惧地一抖，抬眼看了看周围，见没人关注这边才看向王一博，颇有些嗔怪的意味，却也没挣扎。
反正更过分的都做过，再矫情就显得立牌坊了。
况且，这些天他都已经习惯王一博时不时充满占有欲的所作所为了。
咳了一声掩饰掉不自然，肖战耳根通红地拾起笔，端正着身子抬头看向黑板，而后淡定落笔做笔记，任由那只手胡作非为。
如果没人站在他俩身后，怕是不会料到两人是如何缠蜷地勾着手指，也不会料到看起来格外乖巧的肖战正被一只大出几圈且充满安全感的手轻轻安抚。
头顶的风扇呼呼转着，将夏季的闷热驱逐出去。
而年少心事藏于课堂，大概是校园里最温柔的回忆。
……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大家才像是惊醒了一般，纷纷从各自的臂弯中抬起脸，一边打折哈欠一边埋怨催眠的课堂。
肖战前座的女生转过来，笑意盈盈而又略显羞涩地开口，“肖战同学，老师刚刚讲的太快了，你能把你的笔记借我看一下么？”
借笔记这件事，有借有还，你来我往，大概是最好的借口。
肖战抬眼，勾起一个礼貌的笑意，“其实老师今天讲的内容书上都有，你可以仔细看看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课桌下悄悄抽出手，分离时还用小指勾了勾王一博的掌心，却依旧面不改色。
“啊？可是……”女生还想继续搭讪。
“不借！话这么多，你家里人不会嫌你烦么！”旁边的王一博显然没有肖战那么有耐心，一口回绝了。
肖战心里偷笑，转眼便看见王一博黑着脸将自己手下的笔记抽走，说“不”的时候奶膘还震了一下，带着莫名的醋意。
那女生眨巴了几下眼睛，看肖战也是任由“拿捏”的样子，便瞬间就委屈起来，倒不是委屈自己被拒，而是替刚转来就要受校霸霸凌的肖战委屈。
“肖战同学，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忍着，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女生说着还瞥了眼王一博，一副害怕的模样。
肖战显出不太理解的模样，片刻后就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唔～我没有困难诶，谢谢你的关心哦。”他眉眼弯弯地歪了歪头，一张脸天真而勾人，像是故意而为之，愈发惹得某人沉了脸。
“怎么，他有困难不可以先找我这个同桌帮么！要你管。”王一博冷声道。
“啊？当然……可……可以。”女生咬着唇，被冰冷的语气吓得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去，心里再也没了搭讪的想法。
见自己的桃花被某人亲手折断，肖战忍着笑，起身时悄悄覆在王一博耳边轻语，“一博同学，你的同桌现在就有困难，你要不要帮他呀？”
帮什么，哪个帮，如果是肖战，当然得帮！
王一博起身，屁颠儿屁颠儿跟着肖战走出教室往较为偏僻的旧教学楼走去，心里突突地跳着。
这是，要，做什么。
咳咳，真的么，要在学校？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
……
当然，几分钟后，肖战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喏，这摞教材，数45本出来。不要数错了喔，不然登记很麻烦。”
好吧，原来是发学校统一订的资料而已。干嘛非要学习委员干这苦差事，害他想多了。
王一博瘪着嘴，蹲下身子一脸不情不愿地数着，看起来格外不满。
肖战失笑地抬了抬眼，故意调侃，“干嘛啊，不是说同桌有需要，第一个要帮助的么？就这么不情愿？”
王一博依旧低着头，“没有。”
“真的没有？那你干嘛耷拉着脸。”
“没有，我特别开心。”这要是开心的模样就有鬼了。
“哈哈哈哈，王一博你好可爱。哎呀，辛苦啦嘛，给你奖励。”肖战说着就毫不犹豫吻上王一博的脸颊，在空旷的老办公室发出“啵”的一声。
王一博眨眨眼，强忍住已经翘起的唇角，把另一边也递过去，“这边也要。”
“贪心，不给了，快点数！”肖战也有些脸红。
话虽是这么说，但好在王一博拥有锲而不舍的品质，最终还是缠着肖战答应下次补上。
旧教学楼没有风扇空调，两人又打闹了一番，一身汗粘//腻地粘在身上，让肖战莫名有些烦闷，总感觉有什么要发生。
……
“数完了么，那走吧。”肖战抱着厚重的资料催着，却被王一博拦下搬了一半到自己手上才出门。
旧教学楼除了用来存放一些杂物和学校订的资料外，基本没什么人走动，所以当走廊口出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时，两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
“现在是上课时间诶，怎么还会有人。”肖战皱着眉问。
王一博从小就怕这怪力乱神的东西，下意识就不想多留，但在肖战面前又不想表现出来。
“谁知道，可能是情侣约会呢，快走吧。”
“唔，约会？好吧，真会选地方。”肖战鼓了鼓嘴，抬腿便打算离开，却突然听见门内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
“救命！救救我。”
一个鼻青脸肿的男生猛地打开门，扒着门框朝他们呼救，却转眼间又被拽着头发拖回去。
肖战就刚好站在不远处的楼梯口，亲眼看见这一幕。
血液一瞬间变得冰冷，立在原地的腿也忍不住颤抖，手中的书早已散落一地。
不仅因为这场景似曾相识，还因为门内……那张熟地不能再熟的面孔。
为什么，他……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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