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沉默一会,似回忆又似怅惘,烛火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阴影,似乎整个人湮没在黑暗里,声音幽幽,如冰泉冷涩。
“妹妹很乖很可爱,也很体贴,在她的心里,她很爱我这个哥哥,她……”
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年羹尧尴尬的笑了笑,“亮工失礼了,想起妹妹,就多说几句。”
少年皱了皱眉头,他有许多妹妹,个个娇生惯养性格跋扈,他并不喜欢,自然也不明白年羹尧的兄妹情深,敷衍道,“你的两个妹妹确实可爱。”
年羹尧噗嗤一笑,他其中一个妹妹岂止可爱,以后还前途无量,“说的真心话?回京后我就告诉若霞,她对你可是关心的紧。”
少年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合上书本,“行了,我困欲眠君且去,早些休息吧。”说完吹熄灯烛。
真是个冷心冷情的,年羹尧笑着摇摇头,去了隔壁房间歇息。
第二日一早,两人起床梳洗完毕,用罢早饭,就去了公堂,其余随从已候在门口。
孙大人是个老狐狸,苏知府的案子牵涉到两江总督,两江总督是索相亲信,为何自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才不会傻傻旁听,忙借口同省官员要避嫌,将苏知府带到堂上就遁去。
年羹尧年纪虽轻,也是官场老油条,自然不去管他,此时公堂上都是自己亲信,随口问了苏知府几句话,虽说受了几天牢狱之苦,容颜憔悴,但言谈举止间不卑不亢,颇有书生气概。
年羹尧和少年是察言观色的老手,询问几句就明白案情大概,原来苏知府虽参与扬州盐司案,但其实并不知情,也未曾收取丁点贿赂,因他是两江总督一手提拔,为总督办了几件事情,被牵连其中,犯下重罪。
两人转去内堂商议,年羹尧翻着卷宗,态度殷勤,“您看,此案如何处理?”
少年薄唇轻抿,“皇上此次南巡,原想去江宁和曹寅叙旧,突转为巡江淮,命你为钦差大臣,查清扬州盐司案,你可知何意?”
年羹尧一惊,“实在不知,还请明示。”
少年秀丽的凤目转到墙上挂着的山水画,欣赏良久,方才转眸望着年羹尧,轻声道,“这幅画还真是索然无味。”
聪明人说话在于一点就通,年羹尧瞬间恍然大悟,索相怕是大势已去。
近几年,皇上对于太子越来越厌憎,连带着对索额图也恶到骨子里,两江总督是索额图的亲信,盐司贪腐案事发,自杀恐怕也是为了保护太子而不得为之。
江南是赋税重要地,皇上是想借此案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