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躲在柱子后远远地瞧着人群，过了半晌，似乎觉得无趣，又像匹小马驹似的跑开了。
她快步跑过层层木架，斜挎小布包里的东西啷当作响，估摸着是一些铁器和木头。
药堂深处，药香越发浓郁，还带着点辣辣的焦味。
半敞的木门内透着火光，看见火光，她的脚步更欢快了些，一穿过木门，一把抱住了正在炒制药材的高挑男子，小声嘟囔道：“哥哥……”
高挑男子舍不得放下手中特制的炒具，也不必转身，一手马不停蹄地炒制药物，一手反手按按小女孩的肩膀，动作有些僵硬，说道：“燕儿又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有是有，但不多，最近越发无聊了。”个头不高的小女孩把头埋起，男子的青灰衣袍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她突然仰头问道：“哥哥不陪我玩会吗？”
“重安不是在外面吗？找他去……”
他嘴里这样说着，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炒具，从兜里掏出一包油纸包着的东西。蹲下，抽出燕儿手中的衣袍，把油纸包换进去。
“燕儿乖，等你吃完这包橘子糖，就带你去玩。”他抬手温柔地摸了摸燕儿的头顶。
“哼！又是这样……早知道就做个木狗陪我玩了。”燕儿恼了，对手里最爱的橘子糖也没了趣味。
“我家的燕儿最聪明了，什么都会做，”男子笑着捏了捏燕儿的脸，“哥哥说话算话，每次答应你的，都会做到，对吗？”
“嗯……那我开始吃咯！”燕儿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摊开油纸，一颗一颗地嚼起来。
燕儿一手抓着油纸包，一边按着原路回到蹦回了厅堂。
未到厅堂，燕儿就听到一个聒噪的声音。
“最近我心里闷得慌，时不时还会有些绞痛，一阵一阵的……”
“还经常做噩梦，三番几次半夜醒来，脑子嗡嗡响，像扎了根钉子似的……”
“璇玑说我是没休息好，但我觉得不是……”
“诶你说我会不会命不久矣呀？”
燕儿靠着墙，看到声音出自一名银发男子之口。那名男子并没有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而是在问诊桌前踱着步，嘴里不停叨叨，旁边的劲装女子一脸无奈地扭过头。
燕儿嘴里舔了舔粘牙的橘子糖，目不转睛地望着二人，又跑到正在看诊的重安身后，附耳说道：“银发哥哥不是人……”
“重安知道。”他面不改色地继续写药方。
“银发哥哥是一条大蛇……”
“重安知道。”一切依旧。
“二哥吃糖吗？”
“重安不吃，燕儿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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