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不错。”左相微笑道:“席大人可以先回去了。”
“那面见圣上的事——”
“此时我自会安排,”左相兰使的语气森冷且不容拒绝,“席大人就先回家中等候即可,来人,送席大人出府。”
蓝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才那个什么席大人从自己旁边经过的时候,似乎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让蓝熠内心极为不舒服。
“找地方坐吧。”左相笑呵呵道,声音清冽,但扭头又变了脸对身边的下人说:“把郎氏收拾好了送进宫内,陛下和文婕妤想必已经快急疯了。”
蓝熠看着那人将钱祥拖走出门向左转了。
一只胳膊突然搭了过来,蓝熠反应极快,立马闪身躲过,躬身道了声左相大人。
左相却是不恼,兀自随口问了些蓝熠一些关于身份的信息,无非就是家住何处、有几口人、在南楚做什么的,有没有亲戚在皇宫内任职。
蓝熠从善如流一一回答,只说自己生在南楚一个小村子里,家里人代代为农,没有什么飞黄腾达的亲戚可以依附,只这么些年出了他这么一个读书人,想要来皇都参加考试,期盼能谋取个一官半职什么的。
左相嗯了一声,旋即问道:“那你现在在哪里住着?”
“之前居住的客栈不幸走水,现在还未找到下一家住所。”
“这样啊,”左相若有所思道:“不知怎么称呼?”
“蓝熠。”
“蓝熠,”左相品了一番,“卓尔不群,熠熠生辉。倒是个好名字。”
蓝熠依旧躬着身,态度十分恭敬恳切。“大人谬赞了,俗名而已。”
左相微微侧头,伸手捏了捏自己右耳的耳垂,轻声笑道:“别一直端着了,方才街道上远远地瞧见你,不知怎的,竟觉得与先生一见如故,特此邀请至府中作客,先生若不嫌弃的话,可否随我一同前往暖阁小酌一番?我也好与先生畅谈一番。”
左相都这么说了,蓝熠作为一个普通的“南楚百姓”,就是想拒绝也拒绝不了,只得耐着性子随着他一同去了暖阁。
菜是好菜,酒是好酒,可蓝熠食不知味,味同嚼蜡,只想着怎样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左相很殷勤的在给蓝熠夹菜,“来,尝尝这块松鼠鳜鱼,我近日来素爱此菜,觉得甚是不错。”
蓝熠道了声谢,拿筷子夹了放进口中慢慢咀嚼着。
左相兰使虽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心思却缜密细腻的很,餐具一律都是银质,倒是让蓝熠宽心了不少,省的他过后再想办法催吐找解药什么的了。
客栈里,帝释天呼吸沉重,一遍遍的呼唤着流羽翎的名字。
重重叠叠的床帘内,人影晃动,不时地变换着位置。蓦的,一只指尖泛红的手抓住床帘,用力向下拽着,很快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去,放在唇边轻轻啄着,目光之中满是止不住的疯狂爱意。
蓝熠忽然觉得有些燥热,或许是宰相府中暖阁炭火烧的很足的缘故,他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一向不爱出汗的他,鼻尖竟然蒙上了一层微微的细汗。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离开了客栈居然还敢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