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狭小,仅容一人通行,属于只能正着前进还有倒着后退,只要后面来个追兵,前面俩人保准死的连渣都不剩。
帝释天心里泛起了嘀咕,他为了让钱祥尽早治疗流羽翎,嘴上逞能说只要三天的时间,但南楚禁卫森严,口风把控的很紧,他的这些消息都是从黑市那用钱买来的,有的甚至说直接上去命搏。就这样最后得出的不只皇宫的整体构造,还有郎康宁和钱祥之间的恩怨。
“先生,”郎康宁知道钱祥认识的人并不多,达官贵胄更是一个也不认识。他见帝释天气质非凡,只道他是个被逼上梁山的教书先生,一路上以先生相称,态度诚恳,且十分客气。
“前面的路还没通,可能需要现场来挖。”
帝释天:“……那便挖吧,你把土往后推,我再弄到后面。”
“先生是个明白人。”郎康宁由衷道:“只是我这双手宝贵的很,不能被伤到。”
帝释天狐疑道:“那你之前怎么挖的?找人替吗?”
“不是,我有工具,挖耳勺。”郎康宁说着,从怀里掏出来,“就是这样可能会太慢了,我怕暗道里空气不足,咱们两个憋死在里面。”
帝释天愉悦道:“那劳烦您动作麻利点,不行了换我来。”
“先生这是生气了?”
“您能闭嘴吗?”
郎康宁噤声了,拿着挖耳勺快速挖了起来。
黑暗中无法视物,声响在耳中被无限放大。帝释天听了一会儿一度怀疑郎康宁手里拿着的不是挖耳勺,而是一把洛阳铲。从开始到现在,帝释天往后推土的手就没停下来过,两人动作接连不停,前进的速度倒是不慢。
过了不知多久,郎康宁忽然小声叫道:“先生,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他的声音细若蚊声,要不是帝释天听力极佳,还真的听不到他这句饱含深情和期盼的话。
“就咱们两个人,你这么小的声音是怕我听到吗?”
“不是,先生,咱们已经到皇宫外面了,我怕咱俩出来会吓到外面的行人。”
帝释天阴阳怪气道:“没想到您还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好人不敢当,”郎康宁用那只神奇的挖耳勺往上捅来捅去,“我怕被钱祥生吞活剥,他想我死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你明知道钱祥恨极了你,”帝释天试着支起上身,长时间的跪伏前进让他的后背酸痛,直起来的时候感觉脊柱咯咯作响,“一点都不反抗,还要去送死,这叫什么?”
“这叫慷慨大义,先生。”郎康宁捅破了地面,脑袋先探了出去。
这是一间荒废的草屋,是郎康宁跟随唐少尧随访民间出恭的时候发现的,地点隐蔽、离皇宫不远且不易被人发现,是个地道出口绝佳的安置地点。
郎康宁率先爬了出来,转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虽然这周围的味道并不是那么美妙,但比起暗道中阴暗潮湿的泥土味还是要好上那么一丢丢。
帝释天出来后看到郎康宁丢在手边的物什,当场愣了。
“你管这叫挖耳勺?”
任凭哪个人过来看,这特么都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洛阳铲!
“放大版的挖耳勺,先生。”郎康宁脸不红气不喘道,“这是我的十七岁那年生辰,在村外坟头边上捡到的,用来挖土特别好用,就是挖耳朵会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