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月谭已经想不到再去说什么话反驳了。
因为即使再多，在这句话面前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全新的时代。
明明每一个字分开了都是那么单薄的字眼，可当连在一起时，却是那样的沉重。
见月谭不再说话了，萨德斯主教继续为她介绍着这几年研究室的变化。月谭就这么看着原先灵活的能够负责她紫录勋章考核，依旧不落下风的这个倔老头，一步一步，步履蹒跚的在这不大的研究室里移动。
明明声音还是那样的中气十足，可是他的姿态却实实的将其差劲的身体状况给展现了出来。
月谭几次想开口的嘴来回的微张了几次，可最终还是一句话未说出口。只是默默的加大了对自己魂力的输出以及疏导。
萨德斯也感觉到了什么，但还是继续着自己的事。
他们都默契的不曾开口劝阻对方。因为他们都知道对方都是在固执的坚持着自己认为对的事。
既然本身就是一道无解的命题，那么为什么还要继续去解呢？
世上既然有无解题的存在，那么就必然有它的意义。如果没有解法，那么其存在的根本就不在结果上，而是寻求结果的过程。
这个道理，这一老一小都心知肚明。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等到萨德斯主教将他的宝贝一一介绍完毕之后，也差不多到了月谭与胡列娜几人约定的时间。
“老头，我先走了。”
“好。”
“等我有空，我就来看你……”
“好。”
“老头，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辛苦了。”
“……好。”
月谭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着身后的萨德斯主教说着话。虽然他的每一个回答都是一个‘好’字。
等到月谭走上了最后一节楼梯，正准备关上门的时候，萨德斯问出了他今天最后一个问题。
“丫头，不要骗我，告诉我，我究竟还有多久的时间。”
听到这个问题，月谭握着门把手的手顿时僵住了。
这个问题其实有很多种答案。因为根据修养程度的不同，体内支撑的生命力和剩余的时间也会有所不同。
而显然，萨德斯主教这番问话的答案，是基于他依旧没有停下探寻、研究以及制作魂导器步伐的情况下的。
月谭不敢回头看萨德斯主教，她不敢对上他那双眼睛。她怕一回头就忍不住掉眼泪，她怕一回头就控制不住自己，她怕自己成为这个死老头实现他毕生心愿的阻力。
月谭握着门把手，僵持了太久，萨德斯主教似乎明白了什么。
“丫头算啦！”
“五年！最多……五年。”
月谭沙哑的声音与萨德斯主教不以为意的声音同时响起。
五年，最多五年。月谭知道这个时间意味着什么。更何况这还是考虑了自己为其传输魂力，进行疏导的情况下的结论。
“五年啊！真好。够啦够啦。”
这个答案他知足了。他也满意了。
随着萨德斯听到答案后，落下满意的声音。月谭那紧握着门把手的手将门猛的一关。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这一扇门阻隔了两个人。
门内的萨德斯主教先是静静的看了好一会被关紧闭的门，随后叹了一口气，继续拖着自己破败不堪的身体，做着自己未完成的事情。
门外的月谭背靠着冰冷的大门，慢慢的滑落在地。她用手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克制着自己的哭声。一大片一大片的眼泪糊满了她整脸。
就一次，就这一次，她就再哭这一次！
真的。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