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爷（7）

将天兵打退已是黄昏。重落与皓里僵持不下。重落最终心软说：“殿下，您会后悔的……”

“若要谈后悔，本王在百年前就已经后悔了……”皓里笑道：“在九重天的每一天都让本王觉得是煎熬。”

重落欲言又止但看了看他后，对众兵说了句撤兵后转身走了。皓里收回了剑后松了口气便去找程淮。程淮还没醒，他吩咐鬼兵去清理一下打斗的痕迹，清理完便回冥界。自己则留下来照顾程淮。

他便是修为不够，与重落又斗了半天，没有负伤是极好。只是伤了元气。皓里靠着一棵树坐下，然后小心将他的头移到自己腿上，这样让他舒服点。

看着他的脸他便想，剩下的日子，能够伴他左右，事事护着他也未尝不好。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他猛然惊醒，发现靠在他腿上的程淮不见了。环顾四周后开始喊：“程淮，程淮……”

程淮端着两杯热茶向他走来说：“本王在这儿呢……”走到他面前将热茶递给他一杯说：“昨天……谢谢你……”

他接过热茶小心喝了一口说：“可不兴说谢……若要真的谢，就让本王留在你身边护你。”

程淮盘腿坐下，不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扯开了话题：“我……不想你因为我与九重天撕破脸皮……”他知道的，若他要站在他这边，九重天不会放过他。

皓里又喝了口茶顿了顿：“昨日，本王已经这样做了……”转头看着他笑了笑说：“程淮，你是本王最珍贵的人。本王不会让你再受到欺负。”

程淮亦转头看他，他看到皓里眼里都是他。而后与他将结界修补完整，为了给剩下的蛇族创造一个极好的养育之地，以一把刀作为媒介，将修为进行融合，再供给蛇族养伤。那把刀便是后来的散魂刀。

而皓里最后一次上九重天，被天君责罚，受三日雷击，剔去仙骨，永生不得入轮回。待程淮找到皓里时，他已被剔去仙骨，奄奄一息。

他趴在地上看着程淮吃力的说：“程淮……本王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日后……照顾好自己……”

程淮慌了，想将他抱在怀里，可他却一直在说疼。程淮只好伏在他旁边攥着他的手慌张地说：“皓里，我带你去冥界，一定会好的……不要，不要离开我……”

皓里吃力的笑了笑说：“之前……你一直自称本王的……我现在……已是凡人之躯……进不去冥界的……”

“皓里……对不起……是我……是我连累了你……”程淮贴着他的右手放声哭道：“不要离开我……不要……你是我的皓里……”

皓里艰难地移动着右手，抚上他的脸摸了摸说：“你哭了……”顿了顿又说：“程淮……我要走了……”

程淮一听更慌，慌张地攥着他的手哭：“不要……不要……不要……皓里，不要，不要。”

慢慢的手一空，皓里便成了一小片散沙，一阵风吹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在原地瘫坐许久，恍神过来时，这世间再无皓里，只剩程淮。抹干净眼泪后，他缓缓站起，自言自语道：“皓里，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回来……”

他回了南山，将散魂刀上一半修为渡在结界里，拿着散魂刀去了冥界，交给鬼兵收在了大殿里，他相信，光靠着修为的吸引，他可能还会再回来冥界吧，也或许是南山。而后见到了痊愈的阿图。他说：“阿图，日后蛇族便交给你了……程淮这个人，便不复存在了。”

阿图沉重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他的王上有多难受，只单膝跪下向他拱了拱手说：“您是我们永远的王上……”

他替皓里处理完冥界的事，又制定了一整套新冥王继位的流程后消失了。冥界更替不断，变更的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没有什么是一尘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