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爷（2）

我们跟着他进了蛇族部落。

这里是一个潮湿的森林，到处布满了散魂刀的灵气。我因为常年在冥界，对于这种湿润的地界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感觉浑身都是湿湿的，不舒服。

他将我们带入深处，才看到这里多的是和他一样半人半蛇的蛇妖。他们有的伏在地上睡觉，有的在练习术法，有的则在说话。醒着的便时不时往我们这儿瞟一眼。到一条小溪附近，他抬手又施了了术法，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屋子，原来这小溪只是个障眼法术。

“这便是我休息的地方，委屈冥王到此处稍作休息，我来告诉你发生的事。”我点点头后他便引我们进门，招呼我们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时间倒回万年前。

那时的冥界刚刚成立。上古冥王叫皓里，蛇王叫程淮。

皓里是老天君的亲弟弟，随着老天君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待四海八荒平定后，老天君为了表彰他，指了冥界让他做冥王。那时候的冥界还没有彼岸花，没有奈何桥，更没有牛头马面，也没有黑白无常，只有无数鬼军与他作伴。

那时候冥界空荡荡的，他也无心管理。他也知道，老天君为何要让他来管理冥界。只是他无力反驳，只能欣然接受，他的好兄长，其实无时无刻都在担忧他觊觎他的天君之位。只是他无心争夺罢了。

因为冥界过于冷清，他便喜欢往外跑，什么人界什么昆仑山什么南山他都跑遍。自然，也认识了很多好友。比如我的师父萧呇，又比如恶鬼狱的鬼王，还比如，程淮。

他与程淮是在人界一个成亲宴上认识的。他们才对视一眼，便知对方只是来凑热闹的。宴席散后，两个人一人顺了一壶酒到那对新婚夫妇的房顶上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皓里郁闷地喝了一口酒说：“本王觉得这个冥王做的太憋屈了，偌大的冥界只有本王和些鬼军，一个讲话的地方都没有。”

程淮也郁闷喝了口酒，也说：“我这蛇王也憋屈，这些凡人只知蛇胆可以入药，便上南山将我那未修炼成人形的族人抓去挖去蛇胆，我这个王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不能动手。”

皓里好奇转头：“咦？你是蛇族？”

程淮瞟了他一眼：“你看不起蛇族？”

“不不不，只是本王走过很多地方，还未和蛇族打过交道。”他笑了笑，好似有些新奇。

程淮敷衍笑了笑，继而又陷入悲伤：“为何明明勤于修炼，未伤过一人一物，可最终还是要被凡人赶尽杀绝。”

皓里顾不得自己的悲伤，拿着酒瓶搂过他满身酒气地安慰：“咱俩的遭遇都差不多，你的事，包在本王身上，日后你的族人，不会再受到凡人的欺压。”

程淮觉着不对，侧过身将他酒壶拿过摇了摇，这家伙，什么时候将这么大一壶酒喝完了也不知道，怪不得，会这样和他说话。原是喝醉了，酒量那么差。

“你醉成这种样子，如何帮我？”程淮觉得有些好笑，想推开他，可才轻轻一推，他摇晃了几下，说了句：“别动，让，让本王靠一靠，本王憋屈……”而后就靠在他肩头上。

程淮听后乖乖不动了，同时憋屈之人，又何苦为难，他一个人喝着闷酒吹着风，他不讲话之后一时间安静了许多，依稀还能听到那两个新人恩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