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有病。
我想反驳他们,我很好,谢谢关心。我知道我可能只是累了。
医生斜着眼睛,似乎觉得我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
“配合治疗,这病会好的。你不用害怕,也不会痛。”
我还想说点什么,但母亲制止了我。她和医生都这么觉得。
母亲从乡下赶来,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她只觉得女儿病了,需要治病。我知道,她在担心我,但我说什么也解释不了我没病的事实。她固执地和那个医生一样。
她和我唠叨了一路,我无可奈何,只得点头说,我会好好配合医生治病的。
她最后还是回去了,三步一回头。眼睛好像进了沙子,怎么揉都没用,头有点晕,就像倒进宇宙,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我一直有在好好生活,配合着医生的治疗,我知道我不仅仅为自己而活。
时间恍然而逝,医生说我的病情有好转,但我根本感觉不到有任何的区别,所以我始终坚信自己没得病。但是如一而终的患得患失的感觉就如空气一般挥之不散,我不该有这个感觉的,或许我真的病了吧。
我泡了一杯咖啡,床头的那本书还在,是珍妮罗森的《高兴死了》。我挺喜欢这本书的,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些感同身受。
一段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我知道它在提醒我睡觉。这阵声音还在响,为什么,好像是,催眠曲……
我的耳朵里像是飞进了一只小虫子,它煽动翅膀,噪音不断,身体被巨大的地心引力吸引着,我控制不住,像是倒进了天空的云朵里,软软的,漂浮在半空中。
我和母亲打了一通电话,交代了一些琐碎的事情,母亲在轻轻哭泣,你不要哭,我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而已,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啊。只是你看不到我。
挂断了电话,我重新趴回去,长睡不醒,我感受到我的身体渐渐腐烂,散发出一股臭味,就像那块母亲送来我却从未碰过的牛肉,尽管它一直被置于冰箱里,但还是抵挡不了生物分子的高速作用。
我身体里的分子正在离我而去,一点一点分解,直到邻居发现了这股臭味,他们撬开了我家的门,警察来了,他们都围着我,我想躲避他们的目光,我,动不了。
而实际上,我只是睡了一觉,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还在原地趴着,而太阳像是一朵花,向四周散发着光线。我眯眯眼,我为什么会睡在地上。没有人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因为我自己一个人住着。
时间还在向前走,我什么都留不下的。
我真的很好,我知道自己的问题,谢谢你的关心,但我可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