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们仰望星空的时候,总是会有些对无尽星空的遐想,那层薄雾之上,会是什么样子。
我是个爱讲故事的人,在宇宙中,我们是否是孤身一人,就像是大海上的一片孤舟,脚下的土地承载我们走向远方,我们是否有类似的同伴。
宇宙是否存在边界,奇点处的相遇,是否预示着什么,这茫茫宇宙,是否遵循着黑暗森林的法则,点燃火种,会招惹猎人,还是锋利的箭矢。
没接触他们之前的我们,对此一无所知,上个世纪美国航天局发射的卫星仍在轨道上运转,根据那卫星上面的消息,我们的存在或许早已暴露。
文明就像是灯塔,宇宙仍在不断扩张,没人知道它的边界,它是我们的母亲,也是父亲,我们从中诞生就像是初生的孩子。
我们倒底是什么?生命倒底有什么意义,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有待探索的,也许在不远的未来,我的问题会有答案,但就算有了答案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不能把那些未知的文明想得太好,但也不能充满恶意,因为能来地球游玩的外星人,科技水平与经济实力比我们现在高多了。
放下笔的时候,面前黑洞洞的枪口正在冷漠无情地指着我,轻轻转动的动作,意味着,我也许再无缘这片广袤的星空。
咔哒,咔哒,“开火!”德语的怒喝
枪声是很大的,被子弹冲击到的瞬间,我感受到了那穿胸而过的动能,伴随着高热,然而却并不痛苦,肾上腺素压制了我的痛苦,残破的心脏不甘地跳动,裸露在外的肺脏,这就是濒死的感觉吗?
我倒在地面上,身边仍有战友在唱歌,可我已经无缘与他共唱了,这不是一场正义的战争,当然,战争也从无正义可言。
我执拗地睁着双眼,想要最后看一眼那广袤的星空,耳鸣的感觉已经出现了,嘴里满是铜腥的味道,不知遥远海岸的那边,我的家人们是否仍然活着,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只是活着便已经竭尽全力了,眼角很是苦涩,但四周的喧嚣,却已经远离了我。
我要死了吗?口袋里放着用树棍别成的十字架,上帝会允许我这个质疑他的人上天堂吗?老实说,我不知道,子弹一颗又一颗地打出,身边的战友已经没了动静。
他们在往我们挖的战壕里注水,这是为了夯实,防止我们中有忍着剧痛的战士逃窜离开,“我不干了!”这声音很大,带着华盛顿州特有的口音。
铁锹的震动声音,离去的脚步声,我的生机正在流逝,而我没有任何办法,冰冷的水带走了仅存的热量,四肢正在变得无力而麻木,心脏正在变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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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肆屠杀战俘成了撤军前仅剩的准备,枪声一连几日都没有停歇。
盟军不会拯救一群死人,集中营的焚尸炉不曾停下,日日夜夜的黑烟伴随着尸臭长时间笼罩在整个集中营上空,“该死的,我们怎么会战败!”长官在不停地咆哮。
被迫撤军,我们这里本来是安全的后方,抓来的盟军俘虏在撤离前被一位不知从哪来的上尉判了死刑,食物已经不够了,如果再不进行缩减,很快军营里就会出现人吃人的情况。
他的身份吗?谁在乎!你以为我们会在乎他的身份吗?全线溃败!也许明天我们的国家都会不复存在!我们只是需要找一个借口罢了,一个肆意屠杀的借口。
什么全权负责,都是屁话,他们以为没人认得出他们,一个应该被枪毙几百遍的逃兵,摇身一变,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上尉?
晚上杀光最后一批人后,他们在大屋子里开宴会,莺歌燕舞,好不热闹,我站在高高的哨塔上,哨兵,是我现在的身份。
他的那辆车还在那里,探照灯扫视而过,他们在吃人!他们在吃人!刚填的土壤,隐约可以看见起伏的晃动。
还有人没死吗?我救不了他们,我的队友喝醉了,这本来是不应该犯的错误,也许,我也没机会去纠正他了,重磅炸弹落在那歌舞升平的房间内,是盟军的轰炸机,集中营的高官肯定是没一个能活下来,炸弹掀翻了地面,空袭警报作响,哨塔倒了,我被狠狠甩到了一片湿泥上。
我的队友就没那么走运了,他的脖子被狠狠撞断了,趴在地上,就像是一条将死的狗。
我的胳膊伴随着几根肋骨折了,想象的剧痛并没有按时袭击我,躺在地面上,今晚的星空,真是美丽,如果没有那层黑烟,我大概还会跟战俘营里的那几个家伙玩上几轮。
可惜,没机会了,由远及近的黑色炸弹,我的死期将近,没有话语权的小兵,在一场战争中,不会有人在乎。
上战场的时候,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我会死,跟那些战友一样,跟我的敌人一样,被弹幕肢解,被火烧死,被炸弹的余波炸死,“真是,荣幸啊,为了杀我,居然动用了一台轰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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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
后面有人在叫我,序列马上就要起飞了,也许一去不归,这次的战斗范围是,敌方后卫补给线。
“我希望你做一件事情。”说话的人,是我的长官,也是我的兄长,我们有些血缘关系,但大部分的认可还是来自战场,他失去了一条左臂。
“什么事?长官。”我看向他,而他则缓缓报出一个坐标。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
“轰炸这个坐标,不惜一切代价。”
“这是上面的命令吗?”
“这是我的请求,拜托了,杰克。”
看着自己这位宛若兄长的教官,在自己身前用这种哀求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你怎么说话跟那群倭寇一样?被那些矮冬瓜传染了吗?”
“轰炸那里,我只有这一个请求,还有,平安回来,杰尼斯还等着我们回家吃火鸡呢。”
“安心啦,我们会做到的。”
那时候,我真不应该答应他,当看见他们尸体的时候,我剁掉了自己的一根小指,甲板上宛若野兽的咆哮,冲天的火光,爆炸伴随着绝望。
就连天空都被这末日所染红,“他们怎么敢这么做?”身侧的战友们近乎完全被打倒,我该怎么面对我的兄长,告诉远在大洋彼岸那边的他,我们的兄弟被人炸死了?
宽恕,饶恕,当接受他们投降的时候,我是不想接受他们投降的,上军事法庭?呵,孤独离去的背影,上层不会在意一个大头兵的怨恨。
借酒消愁的一天,又过去了。
“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爷爷,这是真的吗?”
“当然,”我醉醺醺地摸着收养来的战争遗孤的小脑袋,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十年前,她三个月大的时候,我收养了她,一生不娶亲不生子。
上帝是不会在乎我这一个大头兵的,他也从未回应我的期待。
靠着那点救济金,勉强带着一个孩子在这座钢铁森林里存活,恨意随着时间的推移近乎被消磨殆尽。
现在的我,只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健康快乐的成长,不要再经历那场战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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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就太好了,三段记忆,三个故事,主角的结局却都是一个,那就是死。
三位老兵,尽管阵营不同,但都是由这台机器模拟出来的,代入当时的背景。
“那您需要我们做什么呢?大人。”
“没什么,去忙吧,只是一些生活的调味剂罢了,”当他们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从身后传来老师的声音。
“记住,我们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不要忘了你们身上的重担,以及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