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捡到严浩翔那天,天上下着滂沱大雨,贺峻霖是在缅甸中国大使馆驻地的医生。
严浩翔一身是伤的拉住了路过的贺峻霖,贺峻霖见他满身是伤,把他带回了家中,悉心照料着。
照料的三个月中,贺峻霖渐渐沉沦,渐渐的爱上严浩翔。
——
“贺儿。”严浩翔系着围裙,站在厨房岛台旁,拿着锅铲,“你回来了啊,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里脊。”贺俊霖脱了外套,对正在厨房的严浩翔一笑。
“许意,你做的菜好香啊。”他告诉贺峻霖,他的名字叫严许意。
“你个小馋猫,快洗手吃饭吧。”严浩翔笑着把菜从厨房端了出来。
三个月来,贺峻霖看不透他。
他就像是个虚拟人物,没有破绽。也不会有破绽。
“我跟你说啊,今天我看到通缉令上有个人,跟你长得很像。”贺俊霖夹了一块排骨,严浩翔笑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啊?”
“严浩翔,大毒枭。”贺俊霖说时的语气带着点厌恶。
“你很讨厌他?”严浩翔问道。
贺峻霖点点头:“那是我父亲抓了三年的人,也是因为他,我父亲才牺牲的。”贺峻霖垂眸。
“好了,不在想那些了,快吃饭吧,一会菜都凉了。”
他厌恶他。
如果严浩翔告诉他,他就是通缉令上的那个人,他会不会更厌恶自己,一个朝夕相处的人,竟是害死自己父亲的人。他会不会崩溃。
后来,他还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贺峻霖不能接受,那个和他朝夕相处的人,却是害死他父亲的人,他正如严浩翔猜想的那般,他崩溃了。
——
“贺儿,我来教你开枪吧。”严浩翔从背后抱住贺峻霖,贺峻霖抬起头,他被严浩翔囚禁在了这座庄园。
他想逃,但法律在严浩翔这种人面前,只能说是说给傻子听的,向他这种亡命徒,怎么会被法律限制住。
“严浩翔,迷途知返吧。”贺峻霖看着庄园里的空地上种满了红玫瑰,那玫瑰红的似血。
“贺儿,来,拿着这把枪。”严浩翔的手覆上贺峻霖的手,那双曾经拿着手术刀的手,已经伤痕累累,他想自杀。
贺峻霖握住了枪,转过身,枪口对着贺峻霖,他依然开不了枪,他心软了。那毕竟是他爱过的人,不做不到干脆果断,他从小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我就知道你不敢开枪的。”严浩翔笑着说。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对你开了枪呢?”贺峻霖问,眼神看向远方,远方的曙光,错让贺峻霖以为那是救赎的光。
“那是不可能的,要是开枪,是我对你开枪。”
“你可真是也薄情寡义的人啊。”贺峻霖笑着说,眼眶泛红。
“你不是真的爱我,从我捡到你的第一天起,你就在对我说话,你喜欢吃的,你的名字都是假的。”
“你连喜好都可以伪装,名字都可以骗我,你的爱是不是也在骗我呢?”贺峻霖歪着头笑着问。
“别想这些了。”严浩翔的手覆上了贺峻霖的眼睛。
“我怎么可能真的会爱你,我不可能会有软肋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对啊,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软肋呢?
“我要的是权利金钱,不是什么情情爱爱。”严浩翔把玩着手上的手枪。
玫瑰开得灿烂,也如他死去的年纪一样灿烂。
——
贺峻霖死了。
在那个雨夜,死在了庄园的那片玫瑰海中。
他记得,捡到受伤的严浩翔的那天,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雨的。
天上下着大雨,贺峻霖撑着黑伞,手中拿着严浩翔送给他的那把手枪,枪里只有一发子弹。
“严浩翔。”贺峻霖的枪口对着严浩翔。
“玫瑰开得很灿烂啊,这要用多少人的尸体做肥料才能开的那么红艳啊?
“我只要杀了你,我就能为我爸报仇了。”
“我居然会爱上仇人。”贺峻霖笑着说,眼角的泪滑落。
“贺儿,放下枪。”严浩翔安慰着贺峻霖,但阁楼上的狙击手已经瞄准了贺峻霖。
严浩翔丢下伞,向贺峻霖走去。
贺峻霖愣了愣,严浩翔抱住了贺峻霖,贺峻霖手中撑着的伞落地。
严浩翔的手枪,对着贺峻霖的腹部按下扳机。
他对他的爱人按下了扳机。
他的爱人死在了他的怀中
倒在了那片玫瑰海中。
“严浩翔……”贺峻霖眼眶里的难以置信,被眼泪淹没。
“贺儿,好好的睡一觉吧,睡醒了,天也亮了。”
“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了。”
“你看,好好的一个人,就没了。”
严浩翔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这样的环境中,他不懂爱,他在这样残酷的环境中,只知道,有地位有钱才能不用挨打。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这个地位。
不知道挨了多少枪子,不知道死了多少遍。
他的父亲告诉他
在这样的环境中,要想活着,就必须狠。不能有任何破绽。
“贺儿啊,晚安吧。”
“睡一觉,醒了,就天亮了。”
恶徒抱着他死去的爱人,一起倒在了那片玫瑰花海中,恶徒眼里含着泪。
他知道什么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