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他们在众人的辱骂声中

抱住他的尸体

完成了属于他们的婚礼

——

在我小时候

家背面有个哥哥

叫宋念安

他长得很好看

就像电视上的明星一样

但奶奶说他脑子有病

我不明白

但后来我找了女朋友

奶奶也用骂他的话来骂我

我也才知道

为什么奶奶回说他脑子有病了

原来他是gay

——

宋念安的男朋友叫程盛

在我们那边他家挺有钱的

他们怎样在一起的我不知道

但他们分开时我见过

他们的恋情被宋念安的父母知道了

他们被强制分开

他的父母把宋念安关在了小阁楼里

程盛和宋念安分开后

他每天都会提着礼品开看望宋念安

但每次都会被赶出去，带来的礼品倒是留了下来

阁楼上有一个窗户

程盛每次来，他总会趴在窗台上叫着程盛都名字

每次叫完后，总会换来一顿毒打

我每次路过他家楼下都会听到宋念安的惨叫声

不久，宋念安的母亲和他父亲离婚了

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对宋念安不好

他母亲知道，但为了维持家庭，就不管不顾

程盛也每天都会来看他

最后的结果人和礼品都被赶出去

在宋念安的家楼下的那棵大榕树下

坐着几个大妈

她们对宋念安的事指指点点

说着喜欢男的就是有病，说什么喜欢同性就该去死

奶奶拉着刚上三年级的我

一起和那些大妈唠嗑

宋念安也会扔纸飞机出来

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刚上二年级了，我认的字也不多

只看懂了几个字

救救我

在后来宋念安死了

宋念安死的那年我读六年级

听他们说他是自杀的

我听有知道的人说

宋念安被他的继父强上了

受不了就自杀

他的尸体被放在他家的一个房间里

我偷偷看过一眼

许多苍蝇围着宋念安

尸体散发着难闻的气息

有些地方已经漏出来骨头

在宋念安死后的一个星期

他的继父和他母亲也死了

是在一个雨夜，是他杀

宋念安的尸体也不翼而飞

程盛发生这一切之后也不见踪影

最后警察怀疑上了程盛

在案发后的第二天

在我们这条街上

每户人家都收到了一个请帖

我家也收到了

但被我藏了起来

上面写着

欢迎大家来参加程盛先生和宋念安先生的婚礼

还写上了地点，时间

收到请帖的人家都骂骂咧咧的

都觉得晦气

但还是去凑了热闹

奶奶也去了，还拉着我一块去

在那里

装饰着白玫瑰

洁白而又神圣

程盛穿着白西装

宋念安的尸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

浑身散发着恶臭

他身上穿着的西装都是程盛用胶水粘上的

我看见程盛拿来一瓶香水给宋念安喷上

一时间恶臭和玫瑰花香夹杂在一起

他们围着他们

对他们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他抱着宋念安

深情的给他戴上戒指

他对宋念安说着誓言

说完后

吻上了宋念安已经腐烂不堪的脸

恶心的东西沾了他一嘴

围观群众向他们丢来石头

“好恶心，同性恋就该死”

“死的好，死的好”

“这种人就是社会的毒瘤”

……

外面传来警笛声

有人报了警

警察来了后把他们分开

他被押上警车

宋念安的尸体也无人问津

后来，我才知道

程盛杀了宋念安的继父和母亲

这场谋杀他准备了好久

在他准备杀宋念安的继父时

继父一脸无所谓

还坦言说宋念安的味道不错，说天生就该被人艹

他还说，他录了视频

他把视频丢给程盛看

视频里的宋念安脸上布满泪痕

身上全是深深浅浅的疤

视频里的宋念安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在那个昏暗的阁楼里

他拿继父身上偷来的小刀

割向自己的手腕

血一直在流

程盛一怒之下就杀了他

他看到了宋念安的母亲

也手起刀落杀了她

在程盛被带去警局的第二天

就传来了他自杀的消息

——

他们总是被恶语伤的遍体鳞伤

但别人忘了

他们只是相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