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已是多少次,我重复地 ,不止一遍地深入那片幻境中。
疯狂地吸取蛇身上的费洛蒙。
鼻子早已失去了嗅觉,所以我感知不到那毒味是何种蛇,但幻境里能有我想见的人。
我看到他还是一身黑衣,顶着帽兜,只是背对着我,站在青铜门前。
我无法挽留,也无能为力。
曾经烂掉的肺腑虽已痊愈,但在幻境中,它似乎依旧在原来的地方没变,让我的胸口隐隐作痛,很闷。
这时我听到胖子的声音。
"天真?天真?"睁开眼,胖子的脸赫然出现在面前。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这脸都可以当盆上菜了。
"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吓死个人!"胖子的语气不同往日的嬉闹敷衍,让我倒认真听了一下。
"不就是做噩梦么,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你还没见过啊?"我从躺椅站起来,果然三十多岁的人了,睡久了腰都不利索了。
我抬头才发现闷油瓶居然也在我屋里头,不能算在,只是依着门口罢。
"我这是做什么了?如此光临寒舍?"这时我才明白事情好像有点严重,玩笑问道。
"你可不知道,刚才你一直捂着胸,皱着个脸气都没喘几口气。搁躺椅那扭着喘,不知道还以为你心肌梗了!"胖子边说手边在躺椅那比划,将我心梗的场景完整地描述了出来。
"谢谢关心,小爷我健康着呢。等着你儿孙叫曾爷爷。"我吐槽胖子,实在担心过头了。
"呸,就你还曾爷爷。我还曾老祖嘞!"胖子叉着腰不服道,肚子上的肉愣是给他挤出一大坨。看来开个饭馆养人发福啊!
“菜切完了么?赖在这偷懒,不切完罚洗碗啊,我已经洗好几天了。”开饭馆的是我,老板也是我,洗碗的还是我。
闷油瓶管账,胖子管菜,洗碗归我管了。虽是份简单工,但总感觉吃亏了。于是我就立个新规,谁不干活就洗碗,这样总算不亏。
“行行行。你是老板,你最大,你说了算。干活去喽!”胖子说完便吹着口哨去厨房备菜了,还是平时个不正经样。
我拿起桌旁的眼镜擦拭了几下戴上,以前下墓被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进到眼睛里,本就不好的视力现在更差了。
当我戴上时才发现闷油瓶还在我屋里头。
他今天有点反常,我纳闷。
“小哥?你怎么了?"难不成是那木棚塌了,晒不成太阳?我虽对丁卯不甚了解,但底子总该不差啊。
我盯着闷油瓶揣测了半天,也想不出他到底有什么意图。正纳闷着,他突然过来将手放在我胸前,就保持这种诡异的姿势看着我。
"小哥?怎,怎么了?"我早已被此时的场景吓呆,和他瞪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问道。
"我在。"他说着,眼神却是坚定的看着我。
我忽而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低头自嘲地笑了声自己:到这个时候了也还是被闷油瓶保护着啊。
以前下墓没那胆都不曾哭过几回,现在眼眶却是有点涩。
平复了下心情,我将手轻覆在闷油瓶手背:"嗯,你在。我已经不痛了。"
我们默契地看着对方不言,就如同当初第一次见面那样,他义无反顾的保护,我坚定不移的追随。
都会好起来的,我心想。
"喂!你们两个磨唧唧的待屋里干嘛呢!出来帮忙啊!来客了!"胖子的声音很违和地打破了气氛。
"知道了!"我转头对门口回了声胖子,等再转过来时,闷油瓶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房间。
我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今天还是我洗碗了。
窗外方才下过蒙蒙细雨,院里的柳树清香溢了满屋。
我拿起桌上还未看完的古墓图躺回躺椅。
和风,日影,再偷个浮生半日闲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