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

两个人都主动忽视了对方的黑眼圈，主要是因为自己也有，所以比较心虚。

井晨洗漱完了就走到墙角，小白安安分分的睡在窝里，井晨伸手摸了摸小白翻了个身，背上的毛看起来有点发灰，但是肚子上的毛确实雪白，毛茸茸的猫肚子像极了雪地的一个小雪球，井晨也格外耐心，轻轻摸着。

顾征对着镜子刷牙，边刷边看着镜子中自己的下眼睑，跟晚上出去做了贼似的，黑眼圈颜色挺浓，他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

他洗漱完出来时，看到井晨蹲在墙角撸猫，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井晨的侧脸，井晨的眼神变得格外柔和，侧脸跟平时比起来显得十分温柔，这样的井晨让顾征感到熟悉又陌生，顾征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眼睛里透着些许忧伤。

井晨在一本正经的逗小白没有注意到顾征的目光。

等他反应过来顾征在看他时，他没转头看他只是忍不住出汗。

算了装不下去了，井晨也转过头看顾征。

顾征表情十分镇定，仿佛他只是随意看了井晨一眼，顾征一脸无辜的又看了井晨一眼后，转身去阳台。

真.戏精

井晨也自然而然的假装自己不知道顾征看了他很久。

不要在意细节。

没过多久，顾征拿着昨天烘干的井晨的衣服，递给井晨。

井晨：“………………”

又想起了那事，井晨的脸上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慌。

幸亏顾征只是把衣服放到沙发上，什么都没有说。

顾征又转身去卧室，拿着一套西装走进浴室。

几分钟后，顾征穿着西服走到门口，井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顾征穿其他衣服和穿西装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不过看起来都挺正经。

顾征换好了鞋，理了理深蓝色的领带，忽然发现外套还放在沙发上，他昨天回来就一直把外套放在那里。

啧，不想换鞋，顾征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井晨，坐的有点远。

井晨注意到顾征在看他，转过头一脸问号的看着顾征。

本来不知道怎么开口的顾征感到十分欣慰，他看着沙发一边的黑色西装外套。

井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懂了他的意思。

“这个？”井晨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

顾征点了点头，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又不易察觉的褪去 。

井晨拿了外套站起来，走过去把外套递给了顾征。

走近一看，井晨的黑眼圈很明显，嘴唇有点发白，头发有些乱，顾征又认真看了一眼，然后把重点转移到了身高上。

高中时，两人身高差不了太多，顾征要比井晨高一点，但也就一点，站在一起基本看不出来，本来以为不会再长了，结果毕业后还在长，还想着会不会到一米九，没想到不长了，停在一八五，直接高了井晨半个头。

身高就算了，就冲井晨现在这个样子，顾征的内心莫名其妙的多了种把他摁在墙上的冲动。

等等，在想什么？

小了小了，格局小了。

顾征若无其事的回过神来，接过衣服，没事人一样的转身开了门。

“走了。”顾征关上门。

等电梯时，顾征又忍不住去想那些事。

这么瘦，腰这么细，软了会是什么样子。

又想岔了。

头!大!

顾征完全算那种面对任何大场面都可以很快冷静下来的人，但是这事就慢了很多，只能做到勉强淡定。

井晨闲着没事干，手机只是用来联系的，没什么用，他不像沈劭那样，可以看着手机在椅子上挺尸半天。

晚上没睡好，井晨开始犯困，在挣扎了几次后，井晨还是睡着了。

不过这次睡的不是很好，又做梦了。

梦到四年前的自己，笑着牵着顾征，顾征则是带着少许青涩的桃花脸，被拉着不得不加快步子，皱着眉头。

那是一个傍晚，橙色的晚霞还没褪去，天有些暗了，只能看清模糊的人影，这个时间，学校还不会开路灯，所以光线很昏暗。

也就只有那个时候，两个人才会偷偷的牵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一路走着，井晨很享受那个感觉。

不知道顾征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不太主动，每天拉他散步他也有些懒，但是井晨每天都是到点就拉着他走。

从不情愿到每次到点了就自己主动站起来和井晨一起。

井晨刚开始也觉得他应该不太情愿，直到顾征主动起来，他也觉得开心，不过也只有开心，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外人面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两个的关系。

傍晚是个好时间，天有点暗，他和顾征可以光明正大牵着手走，但是也只敢选人少的小路，不然要是碰上眼睛好的，看到了就很难说。

井晨虽然觉得这样很麻烦，但是比解释要好太多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一天傍晚，走在小路上，两人并排走着，手握的很紧，加上天气闷热，手心有些汗，这次没有走到原来该转弯回去的方向，而是又往前走了一点。

路还是有尽头的，最终走到一面墙下，井晨突然开窍了，走了这么多天，终于想到了该干什么。

他走到墙边，一旁的顾征走到他后面，疑惑的看着疑似在面壁思过的井晨。

井晨在犹豫，他一个脸皮厚胆子肥的流氓面对顾征小心翼翼的，他怕顾征没有真的把他当……所以不敢赌他敢不敢这么干。

在他看了墙一分钟，顾征疑惑的也看了他的后背一分钟后，他突然转过身，抱住顾征的脖子，贴了上去。

不敢看顾征是什么表情，不知道他脸有没有变色，只是感觉到顾征没动。

井晨一身不自在，在贴了不到一分钟，就想松开，然后解释，感觉顾征这性格，不解释不行。

他刚微微松开抱住顾征脖子的手。

突然，他的腰被顾征抱住了，有些放开又贴在了一起，顾征很用力，没有井晨刚刚的小心翼翼。

井晨内心划过了一串woc。

早说你会啊!跟你比起来我像个小孩，果然不能把你想的太正经!

半是吻半是轻咬，井晨渐渐绷不住了，软了下去，这个姿势好累，井晨现在闻到的满是顾征的薄荷味，很凉，但他现在很热。

这个感觉，不算爽，其实是刺激，井晨看起来不正经，但是没做过，多了些期待，渴望被满足。

顾征也站不住了，两人靠着墙，井晨贴在墙上，渐渐往下滑。

足足六分钟，顾征额头上的汗往下滑，在井晨快喘不过气时放开了他，两人喘着热气，可能是时间太长，唾液有些淌到了衣领上，和汗混在一起，两人没注意到时间，这时天已经黑了。

天有些黑，但井晨清楚的看见了顾征脸上有些迷茫的表情。

“我……”顾征声音被热的沙哑。

井晨还以为他被自己震撼到了，想发誓再也不这样搞了。

结果。

顾征说：“我这里……”

井晨：“……………………”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至于让你欲言又止吗？

井晨没事人一样看了一眼，下一秒直接惊了。

“………………”

井晨慌了，他虽然没真的感受过这个，但是知道啊。

他不是没感觉，但是没这么明显啊!!!

井晨从淡定到慌了再到急了，他只知道起来一点会自己下去，但是这样子还会吗？？？

“多……多等会儿吧，你这样，我我我……”吊儿郎当的井晨难得说话磕巴。

他只是试一下，鬼知道顾征会是这样，他都想好了该怎么解释了，怎么哄都想好了，结果是这结果。

造孽啊。

顾征沿着墙边坐下，把碎发往后撩，呼了口气，结果半天没下去，这样不能回去，算了，多坐会儿吧，井晨十分自觉的靠近他，把刚刚发生的事当做浮云。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就找不上门。

——

“唔……”还在做梦的井晨感觉到了熟悉的薄荷气息，睁开眼睛，顾征在看着他，领带有点松。

梦……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