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在一片黑暗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看到的是一片空白而孤单的墙。
她的手上打着点滴，身上穿着病号服，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愣神了几秒，本来想先去看看珩希，最终反应过来，珩希应该已经回去了……
宋凛猛得直起身，慌忙地在身上的口袋里找着一张纸条。
有护士发现了她，急忙跑到病床前，说：“那个……女士，请你刚醒的时候不要乱动，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宋凛并没有找到那张纸条，趁机寻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张长五厘米左右的纸条？”
护士一愣，回忆了一下，说：“有！”
宋凛心里吊着的石头终于沉了来。
护士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一边递给宋凛，一边解释：“这是我们之前从你身上找到的，我们觉得应该很重要，就先帮你收着了。”
宋凛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展开纸条确认了一下，上面确实还写着两串数字。
还在就好……还在就好。
她在心中庆幸。
她身上还有珩希的痕迹，这就说明她们也许还有机会重缝。
阳光通过落地窗照在宋凛的侧颜上，可能在同一个时间，珩希也在享受这样的温暖。
·
宋凛醒得早，恢复快，几天后就出院了。
她走出大门的第一刻，就是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她每输入一个数字，心里就咯噔一下。
最后，宋凛再要按下拨通的时候，手指顿了下，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按了下去，她将手机贴进了耳朵。
随后，手机里传来了几声“哔哔哔——”，接着，又传来了一个冰冷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深深地插进宋凛的心里。
她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原本还报有一丝侥幸……
她曾幻想，珩希的声音会在电话另一头传出来，她会听见珩希用熟悉的音色说一声“喂？”
但一切都在这一刻化成了虚影。
宋凛又点开微信，又输入了一串号码，出来的只有类似的号码，终究没有她要找的那个人。
宋凛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现在还是寒冬，瑞雪纷飞，她穿着一件羽绒服，站在雪里面，没能与爱的人重缝。
想到这，天上飘落的雪变得倍加寒冷、冻人。
·
部队的审查持续了三个月，结束于春天。
游惑为首的初始监考官队伍几乎全员合格。他们既是个人能力优秀的军人，又是系统的第一批入驻者，对各种训练和筛选机制烂熟于心，审查结束后直接被编成一支特殊队伍，负责各类国际军演前的能力集训。
而秦究为首的敢死队顺利完成任务，审查结束后重新归队。
那个曾经繁杂庞大的系统已经变成了“废墟一片”，所有设计资料和记录都收归于档，核心只剩下一盒程序盘，就存留在秦究所在的队伍里。
季节轮转中，一切终于慢慢回到正轨，不过依然缺少了一些人。
比如楚月。
她的眼睛反反复复，最终治愈已经是4月了。
很多人都要去看她，宋凛也去了。
楚月听见小护士衣料的摩擦，听见剪刀离开铁盘，听见眼前的纱布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
接着，脸上一空，那种束缚感彻底消失。
她在护士的提醒中试着睁开眼……
那片白色持续的时间很短，短得出人意料，以至于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了一片模糊的人影。
光亮渗透进来，视野愈渐清晰，她终于看清了周遭世界——
不再是白茫茫的雾，而是人，很多很多人。
她看到了a、看到了001，看到了高齐、赵嘉彤、宋凛，看到了老于和小于，看到了杨舒、吴俐和舒雪……
那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一个词：生死之交。
但这个词太厚重了，带上“生死”总显得有点悲壮，她希望这些人永远不要再和“悲壮”扯上任何关系。
那就……挚友吧。
楚月想。
如果有点平淡，那就在前面加一个词。
4月17日，她拆开纱布睁开眼，有一群人在宽大的玻璃外等着她，那是她一生的挚友。
不过很可惜，当楚月看见玻璃墙外，宋凛一个人站在边上，默默地看着里面的一切时……
她感觉少了一个人，如果珩希在，一定会和宋凛并肩携手地站在一起吧。
作者：下一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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