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甄远道安排进都察院自然不是白做工的,甄远道自然也清楚,他联合了几位都察院中的大臣,又带着他们在朝中联络了些对年羹尧心怀不满的臣子,搜罗来不少的罪证,几人也都明白,年羹尧位高权重现下西北镇守又不可或缺,眼下是动不得的。
眼下既然动不了罪魁祸首,那他们就敲山震虎,先从年羹尧的身边人下手,几人思来想去,这个人既要在明面上是年羹尧的人,背地里又要是年羹尧的得力助手,最好是那种既能让他丢脸,又能让他肉疼的那种。
于是甄远道率先发难,弹劾年羹尧虚报军功,还为下属谋取高官厚禄,其家奴,居然要文武官员跪拜相迎,他却乘轿而过,架子摆的快要胜过一朝亲王,鄂敏也早有准备,将年羹尧私令朝中官员,将子弟送进军营,名为学习,实为人质,要知道送质子这种事情,那是一国之君才有的权利。
皇帝是率先看过这些消息的人,面上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是先将此事压下来,可和以往选择不在提起相比,这回他当朝宣布,明日宣隆科多,张廷玉再议此事该怎么办。
华妃头一回空等,再好的脸色,这会儿子也绷不住,可就是生气她也不敢对着苏培盛甩脸子,只能冲着自个儿宫里的人发脾气。
等第二日打听清楚原委,华妃就更怒火中烧,拍着桌子怒骂
世兰一群蠢货!
世兰眼下是什么光景!这起子蠢货连脑子都丢了吗?!
世兰从前仗着哥哥收些贿赂便也罢了,做事还能这么不当心,死了他们便也罢了,若是牵连到哥哥头上怎么办?皇上生平最恨贪官!魏之耀那个蠢才!
从前都是颂芝在一边安慰华妃,眼下颂芝却只能小心的为她捶肩捏背,生怕惹她半点不快,周宁海赶紧痛骂罪魁祸首:“都怪那个甄远道!多事多口,非要和咱们作对!”
世兰甄远道是为了帮他女儿才处处跟本宫作对,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迁怒于哥哥?
周宁海却觉得华妃担忧的有些多:“都是奴才们做下的错事,说到底和大将军是不相干的,更何况从前不是没有蠢货弹劾过,最后不也还是受了皇上的训斥?”
世兰正因为皇上从前都是护着哥哥训斥弹劾之人,如今却派人去询问哥哥是否知道魏之耀贪污之事,岂非对哥哥起了疑心。
华妃越想便越怕,哥哥的确手握兵权,可说到底那是皇上的权利,一个将军最怕的就是君主的猜疑,偏偏哥哥还是个最跋扈不过的性子,若真是那日得罪皇上而不自知,岂不是……
“娘娘,皇上不过是例行询问罢了,多半就是做给朝臣们看看的,娘娘不必担忧。”
世兰皇上近日都不到本宫这来,是不是也牵连了本宫……
华妃想着那段失宠的日子,就觉得晦暗无光,心里难过不已,周宁海赶紧安慰,给她想主意:“娘娘此时咱们该想想,如何替大将军求求情,免得来日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世兰现下,皇上都不肯见本宫,旁人都能说的话,只有本宫不能说,本宫还能如何?
听见华妃的反问,周宁海却把目光落在颂芝的身上,华妃也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抬起颂芝的下巴,颂芝望着自家主子满眼的恐慌不安,华妃仔细瞧着这张脸,出挑貌美,还有皇上刚刚夸赞过的一双手,的确是十指纤纤,宛若柔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