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瑰说出这话后,心里不禁有些后悔。被曹贵人这么一说,她更是觉得愧疚不已。她自己倒还好说,可额娘还在紫禁城里呢,要是皇兄听见了,以为她心怀怨怼,那岂不是要连累额娘了嘛。
“多谢贵人,朝瑰一时冲动,出言无状。”朝瑰公主诚挚地向着曹贵人深深一福,曹贵人连忙侧身避开,她深知自己的品级实在无法承受固伦公主的大礼。
曹琴默公主自是福泽深厚之人,嫔妾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时已渐晚,心中挂念着温宜,便先行告退了。
曹琴默从来不爱说这些话,今日或许是真的感同身受才没管住嘴,可宫里头最不该的就是有多余的怜惜,她还有温宜,多余的话她一句都不该说。
匆匆告别了朝瑰公主,曹琴默便快步返回宫中。温宜已许久未见母亲的身影,此刻一见,小脸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臂,向着母亲的方向,想让她抱着。
曹琴默温宜是不是想额娘了?来额娘抱抱!
温宜乖巧地依偎在她的怀中,母女二人紧紧相拥。这一刻,曹琴默只觉浑身的疲惫仿佛随着怀中这份温暖而消散无踪。
曹琴默温宜别怕,额娘在这里。只要额娘还有一息尚存,便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我定要护你周全,看你快乐成长,亲手为你挑选如意郎君,看着你幸福一生。额娘绝不会让你重蹈朝瑰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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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贵人知道这出嫁之事原本也不着急,自然不会日日催促,她也是为人母的,自然不会在这点上给朝瑰找不痛快。
因着此事,内务府送来的东西品质竟也大不相同。那帮最擅长钻营取巧之人,总能在同样的名目下做出手脚。无论是今年的新贡还是去年的余存,反正皆按份例配送无差,然而物品质地却天差地别。譬如炭火,贵人们的份例中便包括了银丝炭与黑炭,而黑炭又细分为整块与碎屑,这其中的差别,自然不言而喻。
往年的这个时候,华妃协理六宫之时,尽管她所用之物皆比他人更为充裕,但实际上仍不过是依规行事,并无太多特别之处。而今华妃失势,她本忧虑冬日里的炭火供应不足,恐有烟气熏扰了温宜公主。未曾想,今年所备的银丝炭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充足。
她心中明镜似的,知晓华妃协理六宫,尽管平日里出手阔绰,却也难免招致他人嫉恨。然而,那些人即便心怀不满,也不敢轻易向华妃发难,反而争先恐后地巴结讨好。唯独她不必如此,只需谨守宫中规矩,便无人能挑出半分不是。
如今华妃倒了,她却搭上这桩和亲之事,公主的妆奁还有嫁妆,恐怕是内务府里油水最多的了,甭管是按着规矩采买,还是回宫上报,这中间的文章可多了去了。
内务府这般讨好,其实也是担心她多了嘴,在皇帝面前说些什么,只把好处也分了些给她,好堵住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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