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始干

一见倾心？如懿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仿佛对方说了什么浑话:

如懿（娴贵妃）“皇上，你在说什么呢？”

见如懿这般反应，皇上愣了一下，想起他们的过往，这才忙忙解释道:

皇帝“啊，如懿，朕的意思是，朕与你是情自年少，心意相通，与皇后是结发夫妻，彼此扶持。可朕和香见，却是情起中年，情难自抑。朕从未有过自己得不到的人，香见是唯一的，特殊的。朕不想留下遗憾，所以才请你来帮帮朕，好不好？”

寒香见是特殊的？那自己呢？她与他的竹马之情，在后宫里不也是独一份的吗？怎么不见皇上如此惦念？她克制不住的就想问，那自己呢？她将皇上奉作这天地间的神深深爱着，那般热烈的祈求能与他一生相知相许。这几十年的时光，在皇上心里又算什么？

可是，不能说了。许是她早就知道此言一出不过自取其辱。她只是木木道:

如懿（娴贵妃）“皇上一己执念害得寒氏一心求死，却还要如此执着吗？”

皇帝只是热切看着她:

皇帝“朕相信你能将寒氏劝回来，朕从前就夸过你蕙质兰心。如懿啊，朕这一辈子都没有纵情任性过，就这一次，仅这一次。朕有两手准备的，只要你劝香见好好活下来，等到宝月楼完成，朕相信她会被朕打动而回心转意的！”

如懿面对他的热切，却只是怔怔的。那一个个的字尽数飘进她的耳朵，她却仿佛无法将其全部拼凑成自己熟知的字句。静默了一会，她忽然问道:

如懿（娴贵妃）“皇上为何不去求皇后娘娘？她是中宫，做起这些事来理应比臣妾得心应手。”

皇帝随口道:

皇帝“李玉说皇后头风发作先睡下了，朕就没有打扰。”

如懿一愣。这理由好耳熟，记得姑母以前就用过。如懿又问:

如懿（娴贵妃）“那如果是皇后，皇上觉得她会如何应对此事？”

皇帝毫不犹豫:

皇帝“她会完满做到，不辜负朕的期待。她是这世上最贤德的皇后，从来都是恪尽皇后的本分，来为朕处置妥当所有的事情。”

所以，这才是当年琅嬅能当上嫡福晋的真正原因吗？出身大族，晓得自己的责任，从不抱儿女私情，恪尽职守的为夫君生儿育女，管理后宫，从无一丝怨言。而她因为对皇帝一直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所以才会一次次为情所伤，为情所困，困到见不到前路，困到只能原地踏步。

可这就是正确的吗？她是妃嫔，却也是他曾经心上的人啊。便一定要事事都顺着他来么？皇上说他与皇后是结发夫妻，这便是他对结发夫妻的要求？只能如木头一样听从他的所有命令，不得违背？

没人能给她回答。如懿最终只能扬起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如懿（娴贵妃）“皇上所托，臣妾为嫔妃不敢不允。但是皇上，这也只是臣妾作为您的妃子该做的而已。”

并非出于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