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伤感不已,她引袖,以避绝尘埃的姿态,掩去于这短短一瞬间难以抑制的痛苦:
如懿(娴贵妃)“本宫最不明白的是,皇上一生胸怀大略,为何人到中年,才会老夫聊发少年狂,对一个初见的女子这般狂热痴爱?也不顾臣民议论了么?皇上最爱惜声名,竟然为了她,连声名也不要了!”
真可谓是美人一笑值千金,昔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拼上的也是自己的声名和性命。但这并非能拿来作参考,如今的大清海晏河清,国库充盈,无论准葛尔还是其余边地尽数臣服,这样一位天子纳个美人而已,便是曾经有过未婚夫婿,又不关百姓们的事,声名能伤到哪里去?意欢缓声道:
意欢(舒妃)“不论如何,寒氏已经入宫,贵妃姐姐纵是心里难受,也不要在皇上面前表示出来比较好吧。”
如懿明白意欢说的是实话,正因为是事实,才会有无力感深深攫住了四肢百骸:
如懿(娴贵妃)“你看皇上这个样子,本宫说什么,他还听得见么?”
意欢静默。片刻,她道:
意欢(舒妃)“贵妃姐姐,您眼下这样的难受,可是皇上看不到您的难受,满心里只有那位寒部公主,你这是何苦呢?”
如懿(娴贵妃)“本宫不知道。但是本宫控制不了。意欢,你知道吗,我曾经最骄傲的事情,便是早你们所有人认识了皇上,与他有了一段独一无二的青葱岁月。为着这个,当年在王府,哪怕是侧福晋,我的腰板也是直的,头总是扬得高高的。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当年的竹马之情我还记得,为什么皇上却似浑忘了一般?”
意欢(舒妃)“贵妃姐姐知道,为什么您当年作为侧福晋这样行事,皇后娘娘这个嫡福晋却从不怪罪吗?”
如懿摇头:
如懿(娴贵妃)“我不知。想来你也是给不了我答案的。”
意欢(舒妃)“不,我知道。因为慧贵妃姐姐和我说过,她说皇后娘娘从来不会在意皇上心里的人是谁,因为那是自己改变不了的事情。身为嫔妃,我们首要的要求,是要好好爱惜自己。不若,这偌大的紫禁城,还有谁能是永远的依靠?”
意欢(舒妃)“贵妃姐姐,之前在宴会上,我们还讨论说您变了,看来不是您变了,只是平时麻痹了自己,到了伤心处的时候才完完全全表示出来。可是姐姐,这样不值得,真的不值得。皇上身边的人来了又走永远不会缺,自己的身子却只有自己心疼,坏了便没有再替代的。您……好好想想吧。夜色深了,嫔妾该告退了。”
翊坤宫的主位为了寒香见的事情忧愁得很,太后那边也是愁破了头的想要皇帝改变主意,说寒香见本就无留在宫里的意思,如此强制,反倒不美。然而皇帝只是道:
皇帝“皇额娘,儿子并非是被寒香见迷昏了头,实在是留她有大用处。一则这表示寒部向大清示好,二来,儿子可以借此密切大清与边地各部的联络,所以才对寒香见格外宽容些,御前的事情只是她一时不懂规矩,希望皇额娘能够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