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侧过头去,皇上对着满殿狼藉不忍直视的闭上眼睛:
皇帝“快来人,拖下去,别脏了皇后的长春宫。”
太监们带着小禄子小福子小安子走了,玫贵人从小禄子撞炉的死相中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冲上来照着如懿的面门便是狠狠一个耳光。她还要再打,却被跟上来的海兰和侍女一手一臂死死拉住了。她口中犹自骂道:
白蕊姬(玫贵人)“你这个毒妇!要不是你做的,小禄子会拿他的一条命来害你么?你居然狠心到连我腹中的孩子都不肯放过,要他死得这样惨!”
仪贵人痛哭不已:
黄绮莹(仪贵人)“皇上,皇上,臣妾自有身孕起便诸事低调小心,从不与其他姐妹炫耀,只盼着能有个孩子,为皇家开枝散叶,尽嫔妃职责便好。可如今我的孩子尚不足四月,便有人生了这般狠毒的心思。若不是皇后娘娘发现的早,真生下一个死胎让皇家蒙羞,臣妾便也一头撞死在这炉子上了!”
如懿晕头转向,脑中嗡嗡地晕眩着,脸上一阵阵热辣辣的,嘴角有一股热热的液体流了出来,她伸手一抹,才发觉手上猩红一道,原来是玫贵人下手太重,打出了血。可是她居然不觉得痛,只是看着那大熏炉上慢慢滴下的血液,一滴又一滴滑落。这样温暖的天气里,她居然生出了彻骨的寒意。
死无对证,居然是死无对证!
阿箬脸色惨白,对着如懿道:
阿箬“奴婢自知不活,今日便和跟小禄子一样一头撞死在这里,也算报了主儿多年的恩义!”
她说完,一头便要撞向那熏炉去。
却被金玉妍眼疾手快的拦住:
金玉妍(嘉贵人)“已经死了一个,再死一个岂不死无对证!”
她提起宫装跪下:
金玉妍(嘉贵人)“太后皇上,娴妃谋害皇嗣,人赃并获,无从抵赖,臣妾恳请太后皇上,还玫贵人、仪贵人一个公道。且臣妾也已身怀有孕,如毒妇不惩,臣妾要如何安胎啊!”
皇帝所有的悲伤与恼怒在一瞬间被她的话语化去,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嘉贵人的手道:
皇帝“你所言可真?”
金玉妍面上含了一丝娇羞道:
金玉妍(嘉贵人)“是,臣妾已有孕一月,请太后皇上为臣妾做主,臣妾不想再步入玫贵人的后尘了!”
海兰忙跪下,情急道:
海兰(海常在)“太后,皇上,臣妾与娴妃姐姐起居一处,深知娴妃姐姐并无害人之心,断不能任人拿大阿哥为由诬陷姐姐!”
纯嫔和婉答应亦道:“臣妾与娴妃相处多年,她真的不会是这样的人。”
金玉妍只拿了帕子掩面而泣:
金玉妍(嘉贵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若论相处时间,阿箬可是你们所有人都要长呢。”
皇帝的眼睛只盯着瘫在椅子上的如懿:
皇帝“娴妃,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如懿失魂落魄,由海兰扶着慢慢跪了下来,唇角一丝血迹将滴未滴,她看一眼满殿跪下来的人,表情还是木的:
如懿(娴妃)“太后、皇上,臣妾百口莫辩,只想请皇上明查,臣妾也想说一句,这一切臣妾都没有做过。”
她的声音沙哑,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皇上看着她,眼中似有温情划过:
皇帝“朕知道。朕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太后拿眼睛看一眼皇上:
太后“那皇帝的意思,是不处置娴妃?”
皇帝起身朝太后微微弯腰:
皇帝“皇额娘,事关皇嗣,这件事情得细细查明。”
太后扬一扬下巴:
太后“皇帝,你再查,也不能不处置娴妃。娴妃是你的爱妃,皇帝你一时不能接受,哀家也明白。但她,害死玫贵人腹中胎儿,得手后,在皇后那般精心的照顾仪贵人之下依旧想插手仪贵人的皇嗣之事,着,降为贵人,幽禁延禧宫!”
皇帝一皱眉:
皇帝“皇额娘,是否太过严厉?”
太后语重心长的道:
太后“皇帝啊,现在有人拿一条命来告发娴贵人谋害皇嗣,而且事涉嫡子,皇后还在偏殿躺着,你的永琏险些遭人陷害,你就真的全然不在意吗?”
想起琅嬅倒下的时候苍白的脸色,又想起在撷芳殿,拖着病体也想多读点书想被他夸奖的永琏,皇帝眉峰紧紧皱起,终于垂下头:
皇帝“儿子听皇额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