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中,生命都如怪物和神明般强势,它们不动声色指使着躯体,前往未知地域,开始新一轮的洗礼。
除去苍山,余下的都是荒芜的土山,甚至连野草和昆虫都没见到。漫无目的走了良久后,我开始听到类似催眠曲一样的歌声。
我不清楚为何这里会有这样婉转、悠扬的歌声,有余音绕梁之势,但内心并未产生恐惧感,反倒觉得欣慰起来。
身体似乎变轻了许多,器皿中的鱼也变得蠢蠢欲动,似乎想要逃出那一方天地,坠人那洁白如霜的世界中。
也许,是这歌声吸引了一些人聚集来这里的吧。
又走了半时之后,前面突然出现一大片松绿色,是很深沉、纯粹的绿。
我停下,仔细研究于音在信中绘下的地图。
地图上的小路有些多,百转千回,交错相通。
我辨认很久才发现似乎绕了许多远路,不过好在又回到了村子附近。沿着右面那座山的中央小路走下去,就该到于音旅店所在的地方了。
那时已是下午四点光景,日光却穿不透云雾,只有幽幽的光盘旋在上至,挥之不去。
我擦了下发梢流下的汗水,然后卸下背着的器皿检查,让我吃惊的是,鱼鳞上的紫红色开始如颜料慢挥发,有些附着在玻璃上,像是有生命微游动 ,还有些用然通过帮血挥发到空气里。
落云这些究竟是什么?
回头看,身后蒙绕着紫红色云雾,一时竟无言。因为风,云雾开始四处弥漫。而此时器皿中的鱼已恢复成青灰色。
谜题无法解开,暂且搁置一旁,我只得先往雨音的旅店赶,一定要天黑前走出这群山,不然会在交错的山路里迷而不返,我可不想在这危机四伏的山里过夜。
于是我加快脚步下山,路有些陡,不慎滑倒,地面略湖湿又松软,一下滑出很远。好在我急中生智抓住树间的藤蔓,才停了下来。
这时,我又听到了那奇怪的歌声。此刻歌声变了样,从原本温柔的呓语变成凄厉的尖音。尖音逐渐丧失了调子,愈发诡异和疹人。
继续前行,总算看到亮着光的村子,数了数,果然稀稀拉拉只有六户人家,于音的旅店位于最后面,地势较高,一眼便能扫到。
但旅店没有牌匾,古旧阴森,一如她从前开的酱料铺子一样。
敲响木门,我停在那里,突然闻到了记忆中熟悉的味道。那味道温暖面强势,在寒冬之夜肆意驱赶着身体从山中携带而来的凉意。
然后我听则里面传来细细的声音:
于音门开着,你自己进来吧。
稍作用力,门就开了。
面燃着数不清的油灯,灯光牵扯着回忆,像蝴蝶的翅膀般杂乱无章。
往前走,首先进人眼帘的是铺天盖地的花草。仔细嗅一下,细细辨认,能捕捉到清淡缥缈的香气。
没错,于音非常喜欢种一些生长 在罐子里的小型花卉。在墙角处一大片都是开淡紫色花朵的植物,并不怎么美艳。
因夜幕降临,花朵都合起来了,像一个个收敛的笑容。
第九十四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