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烨曾问我:
少年慕容烨你说于音真的是他们说的那样吗?
落云不知道。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
落云这是她的秘密吧,女人又不是非要靠婚姻才能活下去。
落云再说,她不是很正常吗?我们在一起玩耍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过她的样子。
少年慕容烨话虽这么说,还是有点好奇。
半个月后我离开了慕容烨的家。
临行前我并未和于音告别,我只是在村口路上回头看了一眼,正巧她就站在铺子门口,穿青绿色的袍子,黑发垂下来,似乎在洗什么东西。
因为距离有些远,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我只看到,她朝我挥了挥手。
我张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几日前,范尘告诉我有封信来自“于音”时,我大脑立刻短路,过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噢,是她啊。于音怎么会给我写信呢。收到老朋友的来我并没有激动, 而是异常平静。
于音在信里告诉我,三个月前她离开那个生活了很多年的村子,前往多个村子。
但其实那并不是村子 ,而是两座山之间的一块地,稀稀拉拉的有几户人家,她在那里开了一间旅店。
“你一定要过来看看。” 信的最后,还附上了一张详细的地图。
我并不认为那间旅店会赚钱,因为那种偏僻的地方少有人经过,除了到处旅行的僧人、医生,和前去采摘药草的农夫。所以你们一定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但她一直随心所欲地活着,从来不顾旁人的目光。
开旅店大概只是一种借口是她逃离原来生活的契机,是一把钥匙,又或是,她仅仅路过那儿,被什么无关紧要的风景吸引,然后想要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吧。
我想她之所以会知道我现在的居住之地,可能是因为慕容烨。
我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在十五六岁的年纪,我一有空就跑去于音的铺子,帮忙或是捣乱,那是令人心安的地方。
铺子很小,却燃着很多油灯,她说她喜欢明亮的地方。光线让她觉得满足。
每天晚上,她都在屋子想检查那些亲手酿造的酱料,植物原本清新的气味沉淀成温暖的质地,站染着屋子的每寸每一尺,一缕一缕,燃烧不止。
她亲手打开一个个罐子,靠近后轻嗅,用洁白如葱的手指蘸取一点,放人嘴里轻吮,如同观察自己的孩子发育般仔细。没事后才心满意足地盖上盖子。她花太多时间日复一日做这件事了。
于音要不要尝尝这个?
她总是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我不清楚一些酱料的区 别,它们都有着雷同的滋味。
我的舌头大概不够敏感,雨音却总是能品尝出它们之间的差别,就好像一个母亲,能轻而易举地认出双胞胎里比较大的那个。
在冬天寒冷的夜晚,能品尝到温暖的食物是件很幸福的事。
那些温润的酱料,可以让水和蔬菜进发出奇妙之味。
第九十二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