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的味道好极了,笋的鲜味直冲脑门,山猪肉炖得很烂,人口即化,油脂让口舌变得贪婪,似踩在云上,飘飘欲仙,想要一口接一口,久久不能回神。
好在有凉拌的马齿苋缓一缓神 ,咀嚼几口,微微的苦涩,让人回到现实中。
我和范尘不经意间每人干掉五碗米饭,真是不好意思。
是的,别看我是个小姑娘,却是个大胃王。
吃过饭后我才知道,枭只不过不慎摔了一跤,胳脚处便留下奇怪的瘀伤。
当我闻到那熟悉的气味时,枭一改之前的面无表情,,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惶恐。
众目睽膜下,我捏住少年的手,手心里是片湿淹德的开水,顺着经络往上摸,摸到一个口子,我问他:
落云那是什么?
他一言不发。我将他的胳膊翻转过来,发现是个月牙形状的伤口,奇怪的是,伤口处都是绿色的黏稠汁液。
落云你用什么草药敷了伤口?
他还是不发话。
他的目光如一触即发的箭,气势汹汹,却又虚张声势,很快就败下阵来。
他说他随意拿了路边的野草,捣成汁,敷上缓解痛感。
可是他说了谎。只要看一看他的眼睛,就明白他在说谎。
即便是用草药敷伤口,绿色的汁液很快就会被毛孔吸收,然后干涸……所以那些源源不绝的液体应该是来自体内……那么, 是肉身被植物侵占?
还有一种可能,绿色液体就是枭的血液。
后面那种想法让我不寒而栗。
那就代表:眼前的枭根本不是人类。
他根本就不是老夫妇的儿子,那么……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假扮成枭的样子在这里生活,他又有什么阴谋?植物的智商,难道已经进化到我们无法想象的地步了吗?
我否决了这种想法。
在我的强制要求下,枭不得不让我检查他的胳膊,他的脸色实在是不正常,仿佛随时都会晕倒一般。
最终我发现伤口的我层皮肤下有少量的酸藻。它们源源不断吐出的毒素让枭痛苦不堪。
妇人怎么样?犬子没什么大碍吧?
中年妇女急切询问。
落云没事......只不过有些棘手的东西在伤口里作祟,所以一直无法愈合,我取出就好了。
我不敢和夫妇俩说的是,眼前这个少年,有可能真的不是他们心爱的儿子。
因为酸藻的毒素,并不会让人类的血液变成罕见的绿色。
所以说“袅”根本不是人类。
他们真正的儿子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大概眼前的“枭”才知道。
取出药箱里的药剂,兑水后抹在伤口上,少量酸藻从中逃出,掉在地面上。
过了几分钟,少年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红润,他朝我使了个眼色,轻声说:
少年求你不要说出去,等下我们去外面详谈。
少年我把真相都告诉你。
当然普通人包括范尘在内,是无法理解月骸的语言的。
我能够用心与之沟通,完全是因为慕容烨。
在十六岁那年,他教过我一些和植物对话的技巧,是用心对话的方式。
不管怎样,事到如今虽谜团依旧如雾团一般,我却没看出对方有任何恶意。所以我笑了笑,道:
落云好。
随后他又说:
少年谢了,之前也是……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柔软起来。
第四十六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