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贴身小厮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书桌前,行礼说道:“殿下,王总管说,有人抄了五百遍书替您送过去了。”
听到有人替自己抄了书,二皇子坐起身,皱着眉,连忙问道:“啊!是谁啊?”
“好像,好像是班郡主。”二皇子的贴身小厮说。
二皇子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他想了想,拿出一封信递给小厮说:“将这封信送到司礼监去,班家的寿宴,本殿下怎么能不出份力呢!”
小厮接过信后,说:“是,奴才这就去。”说完,就转身准备去司礼监送信。
忽然,被二皇子叫住,二皇子说:“哎,等等。将库房的那些礼物送到谢家去,就说是本殿下亲自挑选的,是送给谢婉瑜的。”
“是,奴才明白。”小厮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谢府,花园。
谢婉瑜和石飞仙在绣花,绣了几针后。谢婉瑜放下手中正在绣的绣绷,然后看向石飞仙说:“姐姐,让我看看你的呗。”
石飞仙听到后,将手中的绣绷放低,让谢婉瑜看清楚。
谢婉瑜看了看石飞仙绣的花,立马夸赞道:“姐姐,你这花绣得跟真的一样,也太好看了吧。”
谢婉瑜说完,低头看着自己绣的,拿起给石飞仙看,说:“你看看我绣得,绣得这么丑。”
石飞仙听到谢婉瑜的夸赞,又看了看谢婉瑜绣得,笑着说:“妹妹谬赞,你呀,就是性子太跳脱,总是想着赏花,才会分了心。”
谢婉瑜闻言笑了笑,没说话。
石飞仙继续绣着花,一边绣,一边对谢婉瑜说:“对了,妹妹可知道,容伯爷领了筹备大长公主寿宴的差事。”
谢婉瑜也一边绣着花,一边说:“那班婳和扶苏整日跟容伯爷待在一起,闹得满城风雨,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这班郡主和永安郡主不拘礼数,虽未出阁,却可以同男子一起抛头露面,的确是女中豪杰啊!”石飞仙装作对班婳与扶苏夸赞道。
“女中豪杰,也许跟班婳扶苏比,我们是少了点勇气。喜欢一个人也都不敢说出口。”谢婉瑜一脸失落的说。
听到谢婉瑜的话,石飞仙原本满是笑意的脸,顿时僵住了。而后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绣绷,有些不自在的问:“妹妹,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反倒夸起班婳与扶苏她们来了。”
谢婉瑜放下手中的绣绷,说:“姐姐......”
话还没说,就听见一阵喧嚣声,循声看去,就看到一个丫鬟带着一群人走过来。
领头人是二皇子贴身小厮,他看到谢婉瑜后,快步走到石桌前,向谢婉瑜行礼道:“谢小姐,奴才是二殿下身边的人,今日特地带了礼品送给姑娘。”
谢婉瑜看了一眼二皇子贴身小厮身后的箱子,又转回目光,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不是不愿意娶我吗,怎么又送礼物来了。”
二皇子的贴身小厮一听谢婉瑜说的话,连忙解释道:“谢小姐,您误会了,我们家殿下对您绝对是一万个真心。大长公主千秋,殿下担心,你们谢府准备的寿礼不够气派。于是,亲自开了私库补贴一二。”
听到二皇子的贴身小厮这样说,谢婉瑜有些不悦,转过身看着他气呼呼的说:“我们谢家再不济,也用不着他来补贴。你回去告诉二殿下,他的这份大礼,我们谢家受不起。”
二皇子的贴身小厮看着谢婉瑜生气的样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这......”
而石飞仙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只是在听到公公说这箱子礼品是二殿下亲自挑选送来补贴谢家时,偷偷的打量了一二。而后听到谢婉瑜说的话,又暗暗的看着谢婉瑜。心里在想:看来二皇子果然靠不住。不禁又在心中庆幸自己之前没有选择二皇子。
班府,班婳房间。
班婳躺在美人榻上睡着了,醒来后感觉有些口渴,想要倒杯水喝。拎起茶壶发现是空的,没有一点水,就喊道:“软绵绵,硬邦邦。”
结果没人一个人答应,班婳奇怪的说道:“怎么叫你们给我倒杯水,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她发现有些不对劲,房间里特别安静,只有她自己,然后她就起身,走出房间。
班婳在府中转着,边转边喊:“有人吗?”
没有一个人回答,忽然她走到堂前,发现有些不对劲。堂中的梁上和柱子上挂着白布,堂前的一个铜盆里有正在燃烧的纸钱,旁边放这一个装满纸钱的的篮子。
看着这一幕,班婳心中有些不安,说:“这是哪儿?这是谁的灵堂。”
这是她忽然看到台子上的牌位,上面写着德宁大长公主,班婳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用双手捂住嘴巴。忽然场景又一转,她来到大长公主的寝房,看到她的手忽然重重的从床上落下,而大长公主一直喝药的玉碗从旁边的桌子上摔了下去。
大长公主房间。
大长公主正在喝药,忽然就听到班婳的喊声:“祖母。”随着喊声,班婳跑了进来。
大长公主一惊慌,连忙把手中的药碗递给常嬷嬷。拿起桌上的手绢擦拭着嘴角,常嬷嬷接过药碗连忙藏在身后。
班婳走进来,看着常嬷嬷神情好像有些不自在,就奇怪的看着常嬷嬷。而常嬷嬷本身就害怕班婳发现什么,看她一进来就一直看着自己,就更加的局促了,看着她,有些紧张:“郡主。”
班婳就看着她没有说话。
长公主看着班婳一直看着常嬷嬷,怕她发现些什么就连忙问她:“婳婳,你怎么来了?”
班婳在大长公主身边坐下,抱着大长公主的胳膊撒娇道:“祖母,婳婳刚刚做噩梦了。想你了,想跟您一块睡,就过来了。可以吗,祖母。”
大长公主想了想就答应了,说:“好,好啊,可以。”说完,两个人笑了起来。
容瑕向大长公主行礼道:“参加大长公主。”说完,就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大长公主解释道:“圣上命在下操办殿下的寿宴,今日前来是有些事想同殿下商议。”
“大业朝中青年才俊众多,为何皇上却独独挑选了你来办理此事。”大长公主问道。
“回殿下,在下不过是行事谨慎,侥幸得皇上赏识罢了。”容瑕回答道。
“非谨慎之人,无以上朝堂,容伯爷是侥幸啊,还是别有用心。”大长公主问道。
“恕容某愚钝,不解殿下话中深意。”容瑕说。
“谢家退亲之时,容伯爷和班家非亲非故,却仗义出手救了恒儿。昭昭和婳婳鞭打沈钰一事,也是你在朝堂上帮了班家一把。”大长公主说。
“这几桩事,在下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容瑕说。
“容伯爷高义,本宫着实敬佩!不过现在京城都在传说,伯爷与昭昭默契非常,所以皇上才派你来协理寿宴一事。不知伯爷以为,皇上是何用意呀!”大长公主微笑着说。
“皇上圣心,微臣不敢揣测。”容瑕说。
大长公主忽然脸色一变,眼神不善的看着容瑕,说:“可本宫却觉着伯爷你胆色非凡。”
说完,把手中的珠串往桌子上一拍,站起身来,看着容瑕。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说:“本宫历经三朝荣辱,还是见过一些人的,伯爷如此处心积虑的接近班家,究竟为了什么。”
大长公主说完,停住脚步,就站在那里看着容瑕。
容瑕起身,看着大长公主说:“十余年前,班老将军沉疴离世,班家一夜之间远离权势。为何永安郡主之父少年英姿,随班老将军征战沙场几载,却突然隐退,甘愿成为一介商贾。永安郡主之母究竟是何人,为何查不出来永安郡主外家身份。而殿下,亦是在身处高位之际,激流勇退,又是为了什么?容某斗胆,敢问大长公主可还记得,当年之事?”
十几年前,班老将军病重,躺在床上,容瑕之父当年的成安伯来访。
“事到如今,将军就告诉我吧!这东西到底还在不在你手里,你我一起辅佐皇上多年,深知如今政局之艰辛。皇上初登大宝,根基不稳,若虎符旁落,皇上会如何想啊!满朝文武又会如何思量!将军,你既已退隐朝堂,又何须身怀重宝呢!”当年的成安伯站在床前说道。
大长公主端着一碗药,走进来说:“容大人,将军遇刺之时,虎符便已失去踪影。你我两家相交多年,容大人不追查凶手,反倒来追查虎符下落,叫人好生心寒。”
“容兄啊,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是请回吧!”班老将军说。
容伯爷见此情形,无法,便转身告辞了。
长公主看着容伯爷离开后,便端着药碗,走到床边坐下。
“皇上竟然请来了容兄,公主,这虎符之事?”班老将军问道。
“皇上逼将军交出虎符,分明是受到严晖等人的挑拨。虎符若是落入他人之手,便是我班家大难之时。”大长公主说道。
大长公主说完当年之事后,便走回位子上坐下,有些感慨地说:“本宫万万没有想到,与容大人那一会,竟是最后一面。”
“家父离世之后,家母曾派人彻查家父的死因。不过数日,竟连兄长也离奇暴毙,家母在房中自缢而亡。而我却身困宫中,世上再无一亲人。”容瑕难过的说。
“容家意外令人叹惋,可这一切与班家无关,与本宫无关。”大长公主有些叹惜的说。
“大长公主,家父是在调查虎符之后才惨遭毒手,殿下怎可撇得如此干净。”容瑕质问道。
听到容瑕如此说,大长公主生气的指着他道:“放肆!你是在责问本宫是暗害你父母的凶手吗!”
容瑕上前一步说:“容某不敢,只是容某调查此事多年,如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班老将军的虎符。”
说到这,容瑕向大长公主低头作揖道:“容某恳请大长公主赐教,全我一片孝义之心。”
“本宫说了,这一切都与班家无关。”大长公主说。
听到大长公主这样说,容瑕慢慢地抬起头,双眼含着眼泪看着大长公主说:“大长公主,家父在世时曾说,班家与容家乃通家之好,还望您看在......”
容瑕话还没说完,大长公主就站起来,看着他打断他的话:“本宫明白地告诉你,你在查什么探什么,都是你的事,我班家不会插手,”
大长公主边说边向着容瑕走去:“可若你别有用心地接近昭昭,那皇上应该很想知道,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成安伯,背着他都做了些什么。”
说到这,大长公主已经走到容瑕跟前看着他。
“至于昭昭的亲生父母,本宫也应该告诉你了,有些事容兄走的匆忙,只怕没有告诉你。”大长公主叹了一口气。
“昭昭的生父扶烨之所隐退,甘愿成为一介商贾也是迫不得及。昭昭的生母不是大业人,而是艾颇国的公主,如今艾颇国国王一母同胞的妹妹。当年扶烨在战场受了重伤,被昭昭的生母所救,俩人一见钟情。昭昭的生母不顾当时的艾颇国国王的反对,硬是要嫁于扶烨。昭昭的生母离开艾颇国,随扶烨来到大业。当时艾颇国正于大业交战,扶烨娶了艾颇国的公主无疑于通敌叛国。
扶烨为了昭昭的生母,也对了班家军与扶家的名声,脱下战袍,隐退,成为一介商贾。容瑕你以为你容家一家人因为虎符而亡,昭昭的亲生父母与祖父也是因为虎符才出的事。”大长公主将扶苏父母的事告诉了容瑕。
“还有一事,本宫必须要告诉你。”大长公主说。
“何事,还请大长公主直说。”容瑕说。
“当年昭昭才出生时,你与昭昭的父母便为你们定下了一桩娃娃亲。本来这门亲事是为你大哥与昭昭定的,只是定下这门亲事的当天,昭昭紧紧的拉着你的手不放。因此,你们双方父母才将人换成你与昭昭。本宫不希望你是另有目的,所以才接近昭昭。”大长公主将扶苏与容瑕自小定下娃娃亲的事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