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夫人让人把沈钰请进来,扶苏与班婳去了自己的房间。
前厅里,班侯爷和班夫人、班恒打量着沈钰,感觉到班家人打量的目光,沈钰便直起腰,尽量的不让自己打哆嗦。
沈钰看着没人说话,便自己主动开口:“侯爷,夫人,在下真心求娶扶小姐,还望二老成全。”
“沈公子,你为什么非要娶我二姐呢?我二姐和我姐一样,会武功。要不,你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帮你介绍。”班恒对沈钰说。
听完班恒的话,沈钰一撩衣服,跪了下来,说:“世子好意,恕在下无法接受,吾爱扶小姐,今生只爱她一个人,换谁都不行,侯爷,夫人,请给在下一个机会,我爱扶小姐的心,日月可鉴。”
听到沈钰又要喊日月可鉴,班侯爷吓得捂上耳朵,结果鉴字还没喊出口,就被班恒叫住了。
班恒连忙说:“别别别......别鉴了,沈公子,你要是再鉴下去。”说着,班恒用左手握着右手手腕向沈钰示意道:“我这手,可是要犯贱了。”
听着班恒的话和看着他的动作,沈钰有些不敢说话了。
班夫人夺过班侯布手上把玩的玉佩,起身。班侯爷赶忙站起道:“夫人,这......这可是稀世之宝。”
沈钰看到后,赶忙直起身。
然后,便看到班夫人拿着玉佩走到沈钰身前,班侯爷跟在后面,想要拿走玉佩。
“沈公子,快请起吧。”班夫人说。
沈钰站起来道:“夫人。”
“你的诚意,的确日月可鉴,昭昭与婳婳自小一起长大。皇上也因此对昭昭疼爱有加,不可能将她许配给寻常人。且不说皇上,沈公子应该知道谢家大公子与石晋石大人至今未娶,也是因为昭昭。”
班恒附和道:“没错,皇上不会答应的,你死心吧。”
“沈某确是一介平民,配不上乡君,我还是去门口守着吧!”沈钰说完,想转身离开。
这时,班夫人又说道:“不过有道是莫欺少年穷,倘若你在殿试上高中一甲,或许这门婚事还有希望。”
听到班夫人的话,沈钰高兴的问道:“夫人此话当真?”
“今天,我就将这枚玉佩赠与你,当作信物,倘若他日你真的高中一甲,我和侯爷就向皇上请旨,赐下你与昭昭的这门婚事。”班夫人说完,就将玉佩递给了沈钰。
沈钰双手接过玉佩说道:“谢过夫人,沈某定当不负所望,考取功名,风风光光地迎娶乡扶小姐。”
“不过有些事我要提前与你说明白!日后你若是娶了昭昭就要一心一意的待她,身边没有其他女人。你也知道,昭昭日后若是真与你和离,照样也有人娶。”班夫人继续说:“在此之前,你当静心读书,不可再到班府滋扰。”
“谨遵夫人之意。”沈钰说完,向班夫人行个大礼。
静亭侯紧张道:“你小心点,这玉佩贵着呢。”
“走吧。”班夫人说。
“告辞,打扰了。”沈钰说完,捧着玉佩高兴地走了。
看着沈钰离去,静亭侯说:“夫......夫人,这......”
话还没说完,班夫人也转身离开。
容府。
杜九一路小跑地跑到书房,推开门进去,看着容瑕,吞吞吐吐,不知怎么说:“公子,公子,好消息。”
容瑕正在写字,听到声响,头也不抬的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淡然行事,什么好消息值得你激动成这样!”
“班家答应沈钰的求婚了,扶小姐要嫁给沈钰了。”杜九激动的说。
容瑕听到消息,愣了,手中的笔停在那,墨滴在纸上,写的好好的字被破坏了。很快,容瑕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下,拿过笔,重新沾墨,继续写字,边写边道:“哦。”
班家。
“娘,万一沈钰真的考中一甲怎么办,昭昭真的要嫁给沈钰?”班婳问。
“唉!那怎么办?若是嫁给旁人,旁人难免不会为了利益与陵阳扶氏庶支和谋来算计昭昭。昭昭这陵阳扶氏嫡支唯一的后人的名头说的好听,可庶支的那些人一个个巴不得昭昭死。沈钰无人撑腰,在这京中能为他撑腰的只有静亭候府与你祖母。昭昭嫁给沈钰是最好的人选。”班夫人叹了一口气,有些怜惜的说。
“真的考中,那就听昭昭的。嫁吧,说不定还能让昭昭躲过那些魑魅魍魉的算计,也是喜事!”班夫人继续说。
班侯爷附和道:“是啊,夫人这叫一箭双雕啊。”
“不行,我还是不同意,昭昭明明喜欢成安伯,不能嫁给那个沈钰,这事肯定还有其他解决方法。”班婳说。
“闺女,你说得对,不能嫁给那个沈钰,这样,我去把那块玉佩要回来。”班候爷说完,就要去找沈钰。
“好了,这事昭昭都同意了。”班夫人说。
别庄。
“你说什么?沈钰拿着爹爹的玉佩在外招摇?”扶苏吃惊的问。
“是的,那块玉佩一直被沈钰拿在手中。”翠柳小心翼翼的回答。
“蠢货!还没成呢,就这般招摇!”扶苏有些不屑的说。
答应沈钰的求亲,一是为了绝了陵阳扶氏庶支在她婚姻大事上动的心思。她自己也明白,这婚成不了。二是为了试探容瑕的反应,她不信容瑕听闻她答应沈钰的求亲会无动于衷。
班家。
班婳越想越不对,这昨日才定的亲事,在场没几个人,怎么今日却传的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想了半天,才想通其中的关窍。
班婳追着班恒打。
“班恒,你站住,别跑。”班婳在后面说。
“姐,姐,不是,你别打我啊。”班恒在前面说。
班婳挥着鞭子,卷住班恒的双脚,拉住他,班恒倒在地上,班婳抓住他,问道:“说,怎么回事?”
班恒只好承认:“姐,我让周长萧他们到处宣传沈钰跟二姐求亲之事,也是为了二姐好啊。”
“姐,你想,要是成安伯他知道,肯定会紧张的,他一紧张,马上就会表态啊!”
“你什么时候成他小弟了,那么虚伪的人,还装病不见昭昭,什么人啊?”班婳越说越生气,最后又上手打班恒。
“姐,依我看滑冰那日,他肯定对二姐动了心。你是没看见他那日看二姐的眼神,只是他肯定没弄清楚自己的心意所以才会称病不见的。”班恒说。
“是吗?”班婳有些怀疑。
“是啊,现在那个成安伯,他肯定已经寝食难安,茶饭不思,马上就有所行动了。”班恒继续说。
班婳有些半信半疑,拧着班恒耳朵道:“胡扯吧你,我看你就是话本看多了,才想出这点子。”
班恒挣脱班婳的“魔爪”,从怀里掏出一本话本,递给班婳道:“姐,这个就是现在全京城最火的话本,《风流郡主俏郎君》。”
班婳接过话本,翻了几页惊讶说道:“这也太露骨了吧。”
班恒闻言笑了起来。
听到班恒的笑声,班婳合上书,道:“我收下了,我呀,研究研究去。”说完,就走了。
那边班婳还在一门心思的在想怎么才能退了这婚事,虽然前提是那沈要高中一甲,但万一他走了狗屎运呢,中了呢。
软绵绵和硬邦邦把话本上的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什么出家,生病等等都想了一遍,班婳都觉得不行。
这边,扶苏来自家铺子寻视,顺便来茶楼听听书。
却不巧,容瑕带着杜九在楼上。
“公子,那不是扶小姐吗?”杜九眼尖,一眼瞧见了扶苏。
容瑕低头一看,便见扶苏坐在底下,刚想打招呼,便见石晋走了进来。
“昭昭!”
扶苏一听,转过身,看是石晋,“石大人,石大人也来这喝茶吗?”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石晋说。
“找我的?什么事?”扶苏请石晋坐了下来。
“你可不可以不要嫁于沈钰,他配不上你。”石晋深情的说。
“这门婚事我已应下,断无更改之意。石晋,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我无法回应你对我的深情。沈钰,他是最好的人选。”扶苏看了一眼石晋,说:“况且,若日后我过的不好,自会与他合离。”
“既然你心意己决,我就不在多说什么!”石晋看了看扶苏,说。
最好的人选?这么说昭昭也是迫于答应这门婚事的?她并没有心悦于沈钰,也就是说这门婚事也许还会有变数。容瑕自己也没想到,听到扶苏说是最好的人选,心里竟有一丝窃喜。
“早就听闻石大人对扶小姐一片深情,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杜九感叹道。
原来那沈钰去班家提亲,是受了石相的指使,为的就是在静亭侯府寻找下落不明的虎符。
沈钰向石相说自己其他地方都找遍了,没有找到虎符,就剩下班婳和扶苏的房间没有找到,因为后院自己不好溜进去,而且扶苏一直不见他,她的房间也一直有人守着,所以他一直不能靠近。
在石相与沈钰交谈时,没人发现石飞仙在门外听到了全部,而她暗自高兴,她想等沈钰和扶苏成亲后,就没人和她抢容瑕了。
几天后,果不其然,沈钰高中一甲。
沈钰高中一甲后,众人都对他一改往日的态度,就连之前看不上他的酒楼老板都对他客客气气的。看到众人对他的态度,沈钰很是高兴,顿时就摆起架子,也把自己当做了静亭侯府的女婿了。
沈钰正高兴呢,忽然听到有人在讨论说什么扶苏喜欢的是容瑕,而且当时班恒出事,扶苏就是找的容瑕帮忙,而且容瑕也出手帮忙了,这两人也看上去很是般配,那沈钰哪里能比得上容瑕呀。
听到这,沈钰气不可遏,当即决定去找容瑕,好好地秀一秀“恩爱”,气一气容瑕,让他不敢和自己争扶苏。
容府前厅。
容瑕倒杯茶递给沈钰,对沈钰说:“沈公子,请用茶。”
沈钰接过茶,说:“谢过伯爷。”
“恭贺沈公子高中探花,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容瑕询问道。
“听闻伯爷乃是天下第一君子,读书人的表率,更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能臣,在下吧,幸中探花,特来请教为臣之道,更希望日后在朝堂之上,成安伯能够提点一二。”沈钰说。
前厅柱子后面,杜九和王曲在偷听,听到沈钰的这番话,王曲说道:“看来不是个死读书之人哪!”
“人倒是机灵,没巴结错对象。”杜九点评道。
听了沈钰的来意,容瑕微笑的说道:“沈公子太过客气了,为臣之道没有诀窍,不过是忠君爱国,体恤百姓,如此而已,至于天下第一君子都是虚名,在下愧不敢当。”
“成安伯真是谦冲有礼,名不虚传啊。对了,”沈钰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身,走到容瑕身前行礼,然后道:“另有一事,沈某特要感谢伯爷。”
容瑕不解的问道:“在下与沈公子似无交集,不知何来感谢。”
“听闻伯爷曾经帮助过扶小姐,待日后沈某迎娶扶小姐,定会涌泉相报。”沈钰说。
听到静亭侯府和迎娶扶小姐时,容瑕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对沈钰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况且这乃是我与扶小姐与静亭候之事,沈公子不必多礼。”
“从今往后,扶小姐之事便是我沈某之事,一开始扶小姐也是几番推辞,但沈某诚意表白之后,扶小姐是深受感动,当下便应了允诺,”正说着,还从怀里掏出玉佩说道:“这个玉佩,便是班家赠予我的订婚信物。”
容瑕闻言,面无表情看不出心情道:“那便要恭喜沈公子赢得芳心了,不知可否有定下婚期。”
听到婚期,沈钰一愣,然后解释道:“这......这方才及第,还未与扶小姐商议呢。”
容瑕了然的点点头,然后说道:“若有需在下帮忙的,请尽管开口。”
“那在下先谢过伯爷了,叨扰多时,在下先告辞了。”沈钰说。
容瑕站起身,走到沈钰身旁微笑道:“好,沈公子慢走,在下就不送了。”
“择日再来拜访。”沈钰说。
说完,觉得自己有秀到容瑕,也气到他,让他不敢和自己争,就暗自高兴的走了。
看着沈钰离开,容瑕原本还微笑的脸顿时变得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