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老安和安妈就起床收拾一部分行李出发去H市了。临走前还叫安芷赶紧和陶思铭去领证,然后收拾点行李先去他那住一段时间,等他们搬得差不多了再回来也不迟。
其实这两夫妇在S市就有自己的工作室,直接把原先工作室的东西搬过去就得了,家里要搬的东西并不多。说到底还是想他们小两口多独处。
安芷忍不住悄悄问陶思铭,她像不像亲生的。
这种问题他怎么回答都不太合适,只能俯身亲亲她额头,再揉揉她的长发。
最后安芷还是乖乖听话,收拾好行李就跟着陶思铭先离开了,把舞台留给这两夫妇。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他们小心点看好东西,别磕碰坏了或者又弄丢东西。
安芷站在路口等陶思铭倒车过来的时候,好死不死地又撞见了不想见到的人。
“嗨,阿芷妹妹,你和四弟弟要去哪呀?”于春绯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看着很是渗人。
“准备去他那小住几天呢。”安芷也不扭捏,直接大大方方地开口道。
于春绯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住了。她微微挑眉,然后从头到脚将安芷打量了一番,“阿芷妹妹,不是我说你,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主动呢?这么快就同居,你不担心分手之后下一任会介意吗?还有呀,女孩子要自重,怎么能随随便便去男孩子家住呢?”她故作痛心的模样让安芷险些笑出声。
“哦,这样子啊,”安芷也学她那样故作姿态地挑眉,“春绯表姐,自重这个词,感觉我能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呢。”
“你什么意思?”于春绯被戳中痛点,也不打算继续伪装了,“你一个后来居上的人,凭什么?”
这话直接把安芷给逗乐了,“什么叫后来居上?我和思铭上幼儿园那会儿就认识了,你算老几呀。”说着她便扶好行李箱的扶手后退半步,“思铭脾气好才懒得和你计较,我可没这么好的脾气。”
话音刚落,陶思铭的车已经停在她身边了。方才安芷的话他听了个七七八八,他也不想理于春绯,直接下车把安芷的行李放进后备箱,便招呼她上车。
“思铭……”于春绯的声音竟哽咽了起来,两人也同时回头看向她,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把戏。
“思铭,我们认识了也有七八年了,咱们的感情……”
虽然打断人的话很不礼貌,但陶思铭不得不出声,生怕于春绯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表姐,这六七年里,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说的话也没几句,您清醒些吧。”
“不,高考那年你明明对我表达过喜欢,你送我那颗薄荷糖的糖纸我还留着呢,上面明明写着‘喜欢你笑得阳光明媚的样子’,你当时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她这声泪俱下的模样,看着是有些可怜,但安芷的双下巴还是控制不住地出现了。
陶思铭这么注重形象的一个人,此时此刻也忍不住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薄荷糖?”他努力地搜寻着脑海里的记忆碎片,他确实爱吃一个牌子的薄荷糖,也经常买些带在身上,或许还真有可能随手送过于春绯一颗,“那个薄荷糖啊……我也经常给思源思奕买,上面确实会印很多心灵鸡汤。”
听他这么一说,安芷也往自己的包里掏了掏,也掏出几颗来。
于春绯定睛一看,居然是也是同款的鸡汤薄荷糖。
“这个是很老的一个牌子啦,我也吃,我们这边长大的孩子基本都爱吃。”安芷已经无语到想当场抠出座城堡来,也不管于春绯是不是真的接受这个说法,她也懒得管了,拉上陶思铭就上车离开。
“我的天呐。”车开出很远后,陶思铭还有些惊魂未定,“真的是万万没想到。”
“她想象力这么丰富,怎么不去写小说哇。”安芷无奈地扶额,“她平日这样针锋相对,大概是把我们当成伤害她的渣男渣女了。”
“随她吧。”陶思铭也很无奈。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于春绯居然因为这么一颗随手送出的糖,误会了他七八年。
“以前我也暗恋过人,暗恋一个人确实挺难受的,总是在满心欢喜和失望之间反复横跳,看到他和别人亲近会难受,自己和别人亲近又担心他误会啥的。”安芷有点困,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眯一会儿,却发现车竟然靠边停下了。虽然这里可以停车,可为什么会停下来呢?她有些疑惑地看向陶思铭。
“阿芷,我突然有点后悔。”他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她。
“啥?”她懵了。
陶思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算了没再说话,然后发动汽车继续前行。
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有话直说的,就算喜欢绕圈圈,也鲜少这样不明不白的。安芷突然就不困了,然后琢磨起这孩子在想什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扭扭捏捏。
一路上两人和往常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概是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并没有发现对方也心不在焉。
回到陶思铭的家后,安芷把包包和行李放好就把陶思铭拽到跟前。
被她这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陶思铭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你是不是吃醋了?”这会儿她的表情倒是很认真。
“没呀。”他一脸无辜地举手投降。
“我也会因为缺席你的青春成长而感到遗憾。”安芷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他的掌心,似乎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虽然小时候只把你当成一起玩的好弟弟,喜欢你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但是有句话不是这样说嘛,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但你的未来我会奉陪到底。”
这小丫头天天说自己没文化看书少,可讲道理的时候还是一套一套的。
陶思铭笑了,“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不,我是你的命中注定。”说起土味情话来,安芷也是一套一套的。
两人相视一笑,便开始收拾收拾行李。
和之前一样,两人没事的时候就各自忙各自的,不忙的时候看看书看看电影啥的,偶尔出门逛逛街逛逛公园,小日子过得极为舒适。当然啦,他们也悄悄把证给扯了,并乖乖地和各自的长辈和比较亲近的朋友们发了个通知,说八月初两人就去哪里哪里旅行度蜜月。
插个题外话,知风和青空也是差不多时间扯的证,婚礼在八月底,收到请帖后,安芷表示他们旅游回来会准时参加婚礼的。
在八月份到来之前,安芷得把手头上的单子清一下,闲下来的陶思铭也被迫成了一个簪郎。
安芷现在很郁闷,陶思铭做的缠花比她做得好看多了!又快又整齐!于是乎,她成了莫得感情的劈丝机器,从簪娘大佬沦为簪郎助手。
两人就这样没日没夜地肝了几天后,终于迎来了八月份。
火车到站的时候,天刚亮,顺着铁轨消失的方向能隐隐看到天边几缕绽放的朝阳,安芷十分敏捷地挤过人群率先下了车,举起相机拍了几张铁轨和朝霞的照片,才找到一个人相对少离车门近的地方站好,等待还未下车的陶思铭。幸亏他个子高,安芷一眼就看到了他。陶思铭艰难地挤过人群来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相机放回随身的挎包里,“跑这么快,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我这个样子,谁会拐我呀。”此时的安芷戴着大黑框眼睛和口罩,把整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
“好好好,我们先去酒店洗个澡。”忍住想敲她脑门的冲动,陶思铭朝她使了个眼色,安芷便会意地握住了他不用拉行李箱的手。火车站人多,他说什么也不敢让她乱跑呢。
“思铭,想去小吃街吃好吃的。”
“吃。”
“晚点还想爬山。”
“爬。”
“晚上想逛古风街、想看喷泉。”
“去。”
“但是等会儿我想先吃你。”
“……嗯?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