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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与剑

一刀致命一剑穿心

三尺神兵无情剑,

神光如霜叹奇绝。

剑。

是一种杀人的利器。

无情也能够杀人吗?

无情当然也能够杀人。

无情这两个字一看就知道是多么冷漠的字眼,多么残酷!

让人不寒而栗,就像是万年的寒冰,玉珀莹莹,无论是炎天,还是赤日都难以消融!

此刻何青的手里提着的就是这样一把剑。

剑锋如虹,光照人寒。

一把无情的剑,无情剑。

为什么这把剑要叫做无情?

难道这把剑真的无情?

剑真的会无情吗?

剑本来就是一块冷铁,又怎能会有情?

并不是因为冷铁无情,所以这把剑才叫做无情。

而是因为这世间的人无情,狠毒,残酷,虚伪。

无情苦,肝肠寸断。

这把剑之所以叫做无情,是因为何青要杀尽天下无情人。

三月初三,万鹤门门主李天宗,死于庭院,一剑封喉。

三月初五,神针客贺龙,死于西厢房床上,一剑封喉。

三月初八,神刀门八大弟子死于须弥山石窟,一剑封喉。

……

这是这三月以来何青所杀的人,在他的眼里,这些人都该死。

因为他们都太自私,太虚伪,为富不仁,仗势欺人。

“杀,杀,杀。”

何青大声嘶吼着。

他挥剑,狂劈,狠砍,挑,刺。

在雨中。

雨疏风骤,声潺潺,水无情。

剑芒射雨帘,一剑几千珠。

无情的雨水狠狠的拍打在何青的脸上,像是针扎般疼。

他很不喜欢杀人。

他杀人,或许是因为他害怕。

害怕别人看见他的懦弱。

每次杀人完,他的手都会发抖,心和灵魂也会不由自主的颤抖。

何青不想成为一个杀人的魔鬼,他怕见到别人的鲜血。

因为鲜血是红色的,红如红漆,红如死亡。

当剑光一闪,鲜血溅流。

当血流出来的时候,何青就知道死亡已经来临。

剑呢?

剑还在何青的手上,还有血痕,还流着血。

血还未滴尽,还未干。

杀人太多,会变得如麻!

今夜的何青就像是一头疯牛,拼命的发泄着全身的力气。

拼命的向着天空怒吼。

“啊,啊,啊。”

一声怒吼,吼声滚滚向天去,直冲云霄,响彻天地。

可是天不应,地不语,风不吟,雨不停。

何青仿佛更痛苦,全身的力量也仿佛用完了。

突然,“扑通”一声。

何青跪在了地上,跪在了泥塘里。

黄浊的泥塘里。

无情的剑也深嵌入泥土里,摇摆不定。

又有谁能了解何青此刻的心情?

一个不想杀人的人,却突然杀了很多人。

到现在为止,何青已杀了二百三十六个人。

准确的说,是二百三十七个人。

因为今晚何青又刚杀了一个。

无极门,无极剑圣叶子宇。

叶子宇很有名,很有权,很有财富。

可是他为什么要仗势欺人?为什么一定要欺凌老幼?为什么要霸占别**女?

何青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这样做?

何青只有杀了他。

何青不知道杀了他究竟是错?还是对?

但是何青很清楚的知道,只有他死了,别人才不会受到他的伤害。

因为叶子宇伤害的这类人,就是何青这种人。

曾经的何青,是个弱者,受尽欺辱,所以他拼命学剑,不分昼夜的练剑。

只要何青的眼睛睁开的刹那,他就要练剑,他绝不容许其它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

因为他要变强,变得不在受欺辱。

因为他要杀了那些人,那些虚伪,冷酷,无情的人。

只有他们的血才能够平息何青心目中的怒火。

夜已深。

雨已停。

荷花散浓香,荷花缀露,如美人颊汗。

剑上血已洗尽,却已洗不尽心中的怒火。

心中的血还能够洗净吗?

何青已慢慢从刚才那种疯狂,那种颓废的状态中慢慢的清醒过来。

何青又变得很冷静,对周围所有的一切事物都很敏感。

何青的脸上又恢复了一丝红润,又露出了一股逼人的英气。

或许这样的何青才是何青!

这样的何青才是别人眼中的何青!

剑已拾起,剑华仍在。

因为何青突然想到了,他还有一个约会。

这或许就是一个死亡的约会!

“万重山山顶,带着你的剑来,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李青山的这句话一直盘旋在何青的脑海中,久久不能逝去。

万重山。

一重山,二重山。

山山重叠,重到万重山。

万重山山顶,浮云脚下闹。

环首四顾,唯此峰独尊。

山风怒号,云海万里,峰险虎迹无。

犹似绝尘境,海外一天。

峰高。

风急。

风啸。

何青一个人站在山巅,

李青山也一个人站在离何青不远的山巅。

风吹动着何青的头发,也吹动着李青山的衣角。

这一战,不可避免。

因为何青要杀了李青山,因为他们要出人头地。

何青紧紧的盯着李青山的眼神,李青山的眼神是多么的锋利,像是一把利刃。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已静止,风好像也静止了下来。

周围的灌木丛也静止了下来。

何青说话了,何青的声音有着一种急切,他急着想战斗:“这一战我必须胜。”

李青山也说话了,他的声音更急切:“我也不能输。”他更想成名,更想打败冷面魔鬼何青。

何青拔出了他的剑,李青山也拔出了他的刀。

何青的剑是一把残剑,没有灵魂的剑。

李青山的刀也是一把残刀,也没有灵魂的刀。

可是何青的剑很快,当敌人看见他的剑光时,他的剑就已经落在了别人的身上。

李青山的刀也不弱,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何青的第一战就是用他的剑一人独战天魔六人,从此以后威震江湖。

李青山的刀,到现在都没有人能够接得住,叶开的飞刀也不一定接得住。

当无敌的剑,遇见无敌的刀时,这将会摩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何青不知道。

李青山也不知道。

因为他们没有试过。

如果这一战不打,能行吗?

当然不行,何青十年才磨这一剑,他怎么能够放弃?

李青山也不能放弃,李青山每天练八个时辰的刀,光是拔刀这个动作他也练了十四年,每天都要抽出三个时辰来练,这么多年来的苦练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所以他也不能放弃。

就算是付出生命也不放弃吗?

绝不放弃。

就算付出生命也是值得。

这会不会觉得很傻?

不会。

因为没有人能体会他们此刻的心情。

何青缓缓的拔出了他的剑,他的剑是用寒铁打造而成的,坚硬无比。

李青山没有拔刀,因为他一拔刀就是杀招,他的刀不轻易拔出。

他的刀也是用寒铁打造而成的,也是坚硬无比。

何青的剑已拔了出来,在他的手上,剑光森寒,剑光的周围仿佛已经冒着寒气,这是剑气。

当他拔出剑来的时候,李青山就已有一种寒针透骨的感觉,李青山背后的寒毛也根根的竖了起来。

可是李青山的血却是热的,越来越热,他的心也在不停的颤抖,他的心也是炽热的。

这不是因为他有恐惧之意,而是何青的剑气已经彻底的激起了他的战意。

血越热,战意就越浓。

何青也感受到了他的战意。李青山的战意就像是赤焰焚烧云霄,铺天盖地而来。

何青的剑光一闪,剑光就已经袭上了李青山,他以为这一剑下去,李青山必然是人头落地,血流五步。

可是何青大意了,因为他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每次和别人对战时,他都习惯性的知道了结果。

结果就是何青的剑光一闪,别人的鲜血就要溅流。

可是这次何青却犯了一个不容出错的错误。

李青山不是别人,他是一个难得的高手,也是唯一一个值得让何青重视的对手。

当何青的剑光一闪的时候,李青山忽然觉得他的呼吸都有一些困难。

李青山的血也更热,战意更浓,浓得就像是黑夜的黑,一下子就变成了黑如墨汁的黑。

由虚变成了实。

在这同时李青山就已拔出了他的刀。

漆黑如死亡的刀。

何青的剑光就像是一条有毒的蛇,而李青山的刀却犹如一头黑暗中的黑豹。

李青山的刀挡住了杨恶的剑,而李青山的人也借势飞跃到了离李青山不远的古槐树下。

李青山不得不避。

因为虽然这剑已被李青山的刀挡住了,可是这剑气的余波,却足以要了他的命。

何青也闪开了,也避开了这要命的一刀。

何青也不得不避。

因为李青山也避开了他这要命的一剑。

因为李青山还没有死,他也不能傻到先去送死。

李青山活着,何青就不能先死。

不然这一战就是李青山赢,何青输。

与李青山交手的这一招,让何青忽然明白李青山的名,李青山的刀,不是轻易得来的。

也不是靠别人吹捧得来的,而是靠李青山自己。

靠他自己的实力。

没想到,何青的实力也竟然是如此的强。

这一剑虽然没有伤到李青山,可是如果不是提前用刀挡住了这一剑大部分的刀势。

现在李青山也是受到刀势余波的伤害。

李青山突然笑了,是真的笑,是开心的笑。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在李青山的手中走过一招半式。

而何青却在李青山的手上走过了一招。

也就这一招,虽然胜负未分,可是何时觉得真要死战的话,最终将会两败俱伤。

看着李青山刚毅而英俊的脸,他的脸上有些冷漠,他的眼睛里却充满着笑意。

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何青和他相比何青又是一个怎样的人?

何青用他的眼睛盯着李青山的眼睛,四目相对:“你很不错。”

李青山眼中的笑意仿佛消失于瞳孔的黑暗中,他的脸也变成了冷漠,冷冷的道:“你也不错,能在我的手上躲过一刀。”他确实真的不错。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躲得过李青山一刀的人并不多。

何青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从李青山的眼睛中何青知道李青山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对手。

因为何青从李青山眼睛中看见了一团火。

一团炽热的火。

这一团火焰又激发了何青的战意。

“我们还需要在战吗?”

何青不想放过这次机会,虽然明知道不一定能够胜李青山。

可这个机会实在难得。

李青山又何尝不是呢?

可是李青山知道,再战下去,也是胜负难分,何必徒劳无益。

“不必。”李青山道。

“不必?”

“那接下来你将去做什么?”这句话何青说的。

何青很好奇,无论是谁?

都不会不去对一个天才的言行举止,他的一切行为产生任何的疑惑?

好奇他为什么这么厉害?

好奇他究竟是凭什么会这么厉害?

他是否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就是他所以成功的原因。

李青山很冷漠的回答了何青的话,李青山对任何人一向都是这么冷漠。

李青山的心仿佛也是一直这么的冷,他冷冷的说道:“喝酒。”

无论每次做完任何事,李青山都会喝酒。

酒是一种好东西,它就像是情人。

只有寂寞时它才会陪着你,才会和你说最真心的话。

李青山此刻的心情何青了解。

因为他们都是同一种人。

无论每次做完任何事,何青也会去喝酒。

新词一曲,美酒一杯。

烟寒楼,月如钩,风如水,水如天。

佳景无限。

这里有美人,窄袖轻罗裙,身姿娇媚,粉黛眉弯。

何青在这里,每次他都会一个人来这里。

是不是寂寞的人都会选择来这里?

别人何青不知道。

但何青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

一个寂寞的人。

一把寂寞的剑。

剑就在桌上,放在何青左手的桌上。

何青从未放下过他的剑,也正如他从未放下过他的生命。

他的剑就犹如他的生命。

可是此刻何青已放下了这把剑,把生命放在了这里,烟寒楼。

放在了烟寒楼里一个叫明月的女人手里。

就连何青的心也仿佛全部都给了她。

明月如画,她就真的像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女人。

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

她也像明月一样永远都穿着一身如明月一样皎洁的衣裙。

她的脸,她的手也如明月一样的洁白无瑕,透着晶莹。

她的五官精致得就像是精灵,也像是仙女。

明月一双洁白而晶莹的手,轻轻拨动着琴弦。

一阵空灵的乐声,响遍了整座楼,像是仙乐。

像是要把何青给融化了一样。

何青并没有被这像仙乐一样的乐声给真正的融化。

何青在思考,何青在想李青山,在想李青山的刀,李青山的刀法。

李青山的刀,刀背厚两寸三分,刀身漆黑,刀柄也漆黑。

黑如死亡。

李青山的刀象征着的难道就是死亡?

这种刀的刀质,是由寒黑铁铸成,关内很难寻得这种材质。

更要命的是李青山的刀法。他的刀法处处透着玄奥,神秘,霸道凌厉。

李青山到底师承何处?

师傅是谁?

在关内,用刀最有名的几位好手的刀法都不如他的刀这般诡异。

仿佛只有神才能够掌握的刀法,何青隐隐的感觉到,李青山还有最后一刀。

也就是那一式只有神才能够掌握的刀法。

为什么他不用这最后一刀?

难道他是怕何青挡不住这最后一式神刀?

如果李青山用出这最后一式刀法,那么何青将必死无疑。

想道这里,何青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二十年前的人。

这也是一个关于这个人二十年前的故事。

也是二十年前的一桩轰动武林的一件血案,一件惨案。

这一桩血案,也导致了许多门派的没落与消失。

这个故事是一位在那次血案中存活下来的老头给何青说的。

老人说。

这个人他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他的剑,是无情的。

他的剑,也是无形的。

他的剑气太重,剑意也太浓,浓得他已无法控制,他手中的这把剑。

一把已经无法控制的剑,是很危险的,因为这把剑能够让人失去心智。

这把剑像征着的就是死亡,所以他很少出剑,因为一出剑就必须要有死亡。

他越来越感到害怕,害怕死亡,害怕这一剑所带来的死亡。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不惧怕死亡的。

他不是怕他死亡,他是怕别人死亡!

死在他的剑下。

他为什么怕别人死亡?

因为他杀的人已太多,多得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死在他剑下的人,不少于万人。

他的手已经开始发抖。

那已经是人类所无法控制的剑了,那是魔神。

也只有魔神才能够掌握这种剑法。

曾经为了“出人头地,扬名立万”这几个字,也为了练成这一式毁灭的剑。

他牺牲了太多,太多。

亲情,友情,爱情,父母,妻子,儿女,兄弟,朋友,这些他全都牺牲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一个寂寞的人,一个孤独冷僻的人。

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因为没有人想死。

因为他是一个充满着怒火的疯子,因为他的那一剑就是由愤怒练成的。

把所有的愤怒凝聚成一把死亡的剑。

这把剑就是别人死亡。

那一夜,他终于练成了这一剑,由愤怒凝聚成的一剑,死亡的剑。

也就是这一剑让他彻底的死亡,变成了死亡之神,变成了一个充满着怒火的疯子。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也就是那一夜,也是可怕一夜,也是一个让别人半夜也惊醒的一夜。

他竟亲手杀了他的父母,杀了他的妻子,杀了他的儿女,杀了他的兄弟,杀了他的朋友,杀了他的岳父岳母,也杀了他的亲戚朋友。

也是那一夜,全村1300户人家,也被他杀了,大人,小孩,老人,一个不留。

那一夜,这个村子,已变成了真正的人间地狱。

满地的死尸,血染红了整条街,血水一滴一滴的滴成了血池。

这个村子里突然变得好静,连狗也因为害怕而不敢吠,鸡也不敢鸣。

这是一个惨案,血案,前所未有的血案。

这件血案就像瘟疫一样,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江湖,轰动了整个武林。

人人无不谈之色变。

无论是恶人,虚伪人,酒鬼,疯子,在那一夜,好像都特别的清醒,心惊胆颤,瑟瑟发抖,把门户关得紧紧的。

那一夜的第二天。

少林,武当,峨嵋,昆仑,崆峒,华山,魔教。

几大门派,在小无相山剿杀这充满着怒火的疯子。

那一战。

也就是那一战。

那一战过后,也就没有了什么少林,什么武当,什么峨嵋,什么崆峒,什么华山,什么昆仑,什么魔教。

什么都没有了,因为人都死完了,一个不留,全部都死绝种了。

人都没有了,还有什么门派。

那一战过后,小无相山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八大门派的人几乎死绝,有的道统无存。

那一战后,那一人也从此销声匿迹三十年,至今从未出现。

据听说已经自尽而亡。

各种说法不一。

这样一个人,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为何又会变成这样?

变得更无情,更狠辣,变成了一个充满着怒火的疯子。

自从李青山的出现,让何青突然有点怀疑,此人是不是还在人世间。

李青山与此人是不是有着什么联系?

李青山,男,关内人士,神刀门弟子。

二十岁以前的资料不详。

看着桌上这张白纸上两句简短的介绍,何青更加的怀疑李青山的来历。

当你对你所关注的人的了解都是一片空白时,你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要去了解他的一切。

此刻的何青,就是这种感觉!

李青山的一切神秘,让何青笑了。

因为何青觉得很满意,只要他觉得很满意的事情,他都会笑,大笑。

明月也笑了。

笑如芙蓉花,千娇百媚,细腰如柳胜西施。

无言也销魂。

这么美的人,这么美的歌,这么美的酒,这么美的佳肴。

人生如是,夫复何求?

人生于世,所求的也不外乎这些?

看见此情此景,何青更满意,心里说不出来的畅快,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倒满一杯一饮而尽。

还有什么比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更好的呢?

看见何青的笑,看着他喝酒的样子,明月知道他今天一定是遇见什么高兴的事。

看着何青开心,明月也开心。

当何青痛苦的时候,明月也会痛苦。

明月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当何青第一次进入到明月的内心世界的时候,她就变成了这样。

明月忽然发现她已经离不开何青,哪怕是片刻,她也会觉得寂寞,孤单,痛苦。

以前,何青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受伤,有轻伤,也有重伤。

可是现在,他武功精进,并未受过伤。

他已很久没有受过伤了,正因为这样,明月反而越来越担心。

明月为什么会越来越担心呢?

在江湖中,快意恩仇,一向凶多吉少,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因为他没有受伤,就代表着别人受伤。

明月真的很害怕,他会因此结下很多仇家。

只要他每次来到这里,看见他安然无样,明月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暮色更深。

月不全。

明月动人,明月的人也动人。

一夜相对无言。

有一种情,放在各自的心里就好,双方明白就行。

有时候说出来,反而变得不真,花言巧语,是假。

何青已醉,明月知道这又是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曾几何时,有多少次,她多么希望何青能够留下来。

留下来陪她一夜。

可是她自己知道,这是一种奢侈。

所以明月并不敢奢求得太多,她也不想变成他讨厌的那种女人。

只是希望每次他寂寞的时候,都会到这里来。

只要是远远的能够看他一眼,就已足够。

何青并没有醉,只是不愿醒。

他不愿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因为他还不够资格。

因为他还没有出人头地,还没有名满江湖。

何青不想辜负了她,也不想让她失望。

如果何青想要她的话,他就要堂堂正正,明媒正娶。

毕竟明月也是一个富家小姐,此刻的他还配不上她。

所以他必须走。

趁着月色正明,星河皎皎。

回到他那间破茅屋里。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里只有残垣断壁,一栋破毛房,阴云满天。

破茅房的对面也有树,但是却没有人。

树下有的只是一条横贯穿南北的官道。

官道确实很冷,也很静。没有一个人,只有一条冷冷清清的官道。

而人却在屋里。

他不冷,因为他的面前有火。

屋里确实很静,因为只有他一个人。

他不是不冷,他的心也很冷。

屋子里确实真的静,可他的心却更静。

他也有疲倦,从内心深处传来的疲倦。

但他的心却是热情如火的,只是从来没有人真正的进入过他的心而已。

他的身上没有杀气,但却有股森寒的杀意,这是因为他长久的侵噬在剑意与恨意之中所致。

杀人并不能令他感到疲倦,他疲倦的是,不知道该如何用更快,更好的方式去杀人。

他这样做也是只为了八个字

“出人头地,名满江湖。”

所以他的手里并没有剑,只有剑意。

剑意就在他手里的剑谱中。

一张因年代久远而泛黄的纸,就是他的剑谱。

是一张,也是一页,也是一册。

他还没有名满江湖,知道他的人不多,他默默无名。

所以他要练最强的剑,杀最强的人。

他绝不会放下他手中的剑。

正如他不会放弃他的梦想。

如果没有梦想,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去种地?

他已经过够了贫穷的生活,受尽了人情冷暖的折磨,他绝不会去种地。

他要拼一拼。

如果让他放弃梦想,等于是让他堕入死亡。

对于他来说,他愿意付出他的生命去追求他的梦想。

也许有人会说他是个疯子,但是又有几人能够了解在生活边缘挣扎的那种痛苦。

本来无日,何来日落。

是夜,但却无星无月。

夜在外面,而这里却是很明亮。

外面没有人,而这里却有人。不仅有人,而且有美酒,有佳肴,有女人。

外面来了一个人,他虽然是从黑暗中来的,可是他并没有向着黑暗中去。

而是向着光明之处来,向着听雨楼来。

因为听雨楼有女人,很好看的女人。

有美酒,十年的佳酿。

最重要的是有一个男人,等他的一个男人。

来的这个人,看起来也并不富裕,他穿的是一件灰色的衣衫,洗得透白,他的脸却很红润。

他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把沉重无比鬼头刀,刀锋甚是锋利无比。

他手里紧握着鬼头刀,慢慢的走向了听雨楼的二楼。

他的眼睛不仅锋利似剑,而且还摄人心魄。

他走到了楼上,第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边上坐着一个人。

只要是练过武功的人,脚都一定会稳。

可他却走得很慢,他慢慢的走向不远处的那个人。

走到了那个人桌子的对面,他面对着那个人,缓缓的坐下。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眼睛却是一直在盯着那个人的眼睛。

那个人也没有说话。

片刻后,他才说话。

“听说你的剑意已经进入了那一层境界。”

他并没有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因为他认识那个人。

那个人是最近刚刚名动江湖的少年英雄何青。

因为他已经看见了这个少年的剑,剑在桌上,是把剑。

据说这把剑有着强大的吸附力,是用一种寒磁铁打造而成的,听说何青就是用这把剑破了神针贺龙的七十二式飞针绝技。

何青道:“那是一个玄妙的境界,要想进入到那个境界,只怕是很难。”

他笑了:“我就是以十八路刀法纵横辽中一带的聂霸天。”

聂霸天又道:“神针贺龙的七十二式飞针绝技也不能与你一战吗?”他有些疑惑。

神针贺龙的七十二式飞针绝技,在江湖中,也算是无人能敌。

就算是他自己,在神针贺龙的手里,也不敢说占得了半点便宜。

何青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只是很随意的说了一句话。

“因为他的心已死。”

“他的心已死?”聂霸天不懂。

他仿佛也进入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惆怅中。

“我的心呢?”何青在心里默默的问自己。

“我的心已死。”

“好,那就让它在死一次。”刀光一闪,闪电般刺向何青的心口。

这一刀,鬼哭神嚎,惊天动地。

聂霸天很有信心,何青必死无疑。

可是他的刀却慢了三分,就差这三分,就已足以要了他的命。

因为他的咽喉已经冰冷。

因为何青已经出剑,一把铁剑已经刺入了他的咽喉。

一寸三分。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因为他到现在都还没有看清楚何青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他想不明白,何青的剑为什么会这么快?

现在他终于见识到了。

他输得心服口服,能够死在这种高手的手里。

又何尝不是一种荣幸?

聂霸天人已死,人已倒下。

何青没有说话,只是拔剑,拔得很慢。

鲜血染在衣服上很不容易洗干净。

要洗尽手上的鲜血,又岂非不容易?

这个世界上无疑有很多种不同的人,也有很多相同的人同型、同类他们虽然各在天之一方,可是在某些地方他们却比亲生兄弟更相像。

李青山和何青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他们的武功都很高,他们都是一方的天才。

他们一个掌握了剑的极致,一个掌握了刀的极致。

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都是同一种痴情的人。

李青山的痴情,不下于何青。

李青山与何青一战后,他又开始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情的苦,爱的毒之中。

从古到今没有一人能够逃得脱“情”这一个字。

除非是无情人,无心人,有心便会有情。

无心还能是人吗?

细雨斜风。

雨疏风骤。

夜。

萧萧雨夜,多愁。

李青山的心不仅是愁,而且是愁上离愁。

为什么她要离开李青山?

李青山究竟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

为什么她一定要选择离开?

风渐渐疾,雨也渐渐急,云压轻雷。

而李青山的心也渐渐发抖,他已经感受他的皮肤慢慢的变的僵硬。

因为风的寒。

因为雨的冷。

爱究竟是有什么样的魔力?

让人几年愁绪,几年离索,人空瘦。

爱柔似水,期又如梦,又该去何处相逢?

她究竟在哪里?

李青山找她已找了多年,还是没有找到她。

李青山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痛苦,雨无情的打在了他的脸上,雨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了他的下颚。

此刻已分不清,那究竟是雨,还是泪?

雪梅。

雪似梅,梅又似雪。

雪梅也是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很美的女人。

也是李青山找了多年的女人。

她的人就像梅花一样洁白,又像是雪一般的晶莹。

无论似雪,还似梅花,她都一样绝美。

她绝美精致的脸庞仿佛在笑,她一向都很爱笑。

她笑得越甜,李青山就越痛苦。

因为她在李青山的脑海中就越清晰。

好静,屋子里空空荡荡的静。

累,心也好累。

李青山忽然发现他的头好疼,疼得他的眼泪都仿佛像是要流下来。

他竟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就好像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活着?

他究竟是为什么而活着?

他在心里问自己。

他还这么的年轻,可他仿佛觉得他的心力交瘁,已不如前。

他才二十七岁,可他感觉到他已经像是个快要老死的人。

因为他突然感觉到了死亡,死亡仿佛已经就在他的旁边,充慢了他所居住的这整个屋子里。

他竟突然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微弱,脉搏也慢慢的开始停止。

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幕幕过去的画面。

这一幕幕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慢慢的滑动着,当这一幕幕画面快结束的时候,他的眼角已不知何时流下了一滴冰冷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了他的耳后。

那一天,雨好大,也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雨,就好像是天神在天空中倒了一大盆水一样,瞬间就把脆弱的大树给折断,翻根。

天空乌云密布,就像一个很庞大的邪灵恶兽,把整片天空都给挡住了,一直延伸到天边,整片大地瞬间都变成了黑暗。

看见了这一幕李青山的心神都不由得在颤抖,甚至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他从来也未遇见过这种现象。

他的手也在不停的在颤抖,连肉都在颤抖,他的心竟也突然似沉沉的掉了下去,感觉空洞洞的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惊慌。

“轰隆隆。”突然雷声像是从遥远的天边袭来,有如山崩地裂之声。

接着“砰,滋滋,”的一声,声刚至,一道耀眼如蛇的光束仿佛要撕裂着整个暗尘尘的天空。

接着又是一阵滚滚的雷声“轰隆隆”的仿佛就像是从李青山的胸口里面传来的一样,李青山竟突然觉得他的心脏的跳动是和滚滚而来的雷声是一致的,因为此刻李青山感觉到他的心脏也在轰隆隆的跳动。

接着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砰”的一声,像是要撕裂了整片天空。

雷如猛虎,电如长蛇,整片天地像是魔鬼般磨牙吮血。

在这天地威压的怒吼声下,仿佛也像是要撕裂了李青山的心,撕裂了他的灵魂。

因为此刻他的心更慌了。

在这黑压压的天空下,倾盆大雨,闪电雷鸣,这世界上瞬间仿佛就像是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此刻他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天神一怒,震聋发聩。”

在这一声炸雷之下,李青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在这一刻李青山就像是被雷声给炸傻了一样。

竟然想不起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青山的心突然变得好急,又慌,可是他还是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此的重要。

他只是知道他内心深处就像是有另外一个自己在告诉自己,有一件事情他必须一定要去做。

但李青山一直都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事如此重要。

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他感觉到他已经慌了。

他想不起来,他就像是疯了一样,拿着手中的刀拼命的朝着面前的一颗大树砍去。

“砰,砰,砰。”

李青山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瞬间就有了如此大的力气。

这棵大树竟被李青山用刀砍去了快一半,直到李青山的力气用尽,刀也深深的嵌入了大树之中,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他像牛拉地一样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口也不停的起伏不定。

风更驱,雨更急,雨浪滔天。

一滴一滴狠狠的打在李青山的脸上,就像针雨般打在李青山的脸上一样,打得他的脸生疼。

拼命的挥霍完他的力气之后,他的心也慢慢的开始变得稳定了下来,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心平静下来后,他仿佛不太畏惧那暗尘尘庞大如邪灵一样的乌云,和那轰隆隆的炸雷声了,至少他也不像之前那样感到恐慌。

突然,滚滚的雷声又来了,从遥远的天边而来,声音由小变得越来越大。

当他感受到雷声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砰,滋滋,”一声,响彻天地。

震摄着他的灵魂,仿佛灵魂都在颤抖,头皮发麻,全身汗毛束起。

忽然之间,电更急,流光更甚,一道耀眼的光芒。

犹若白虹,半洒西天。

照亮了整个大地,黑暗灰蒙的远方在刹那之间也变得清晰可见。

也照亮了山脚下一个不大的小村庄。

李青山也看见了小村庄,此刻他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事了。

“我要回家。”

“是的,我要回家。”

于是,他又拼命往家里奔,往山下小村庄的方向拼命的跑。

此刻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竟也感觉不到任何的劳累。

当他回到家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就快要窒息。

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已不是当初那个充满着欢声笑语的小村庄。

也不在是那个充满着温馨的家。

而是血,是死亡,是炼狱。

这里剩下的只有满地的尸体,被火烧得焦臭的尸体。

只有残垣断壁,只有枯树,只有墨鸦。

血如残阳。

残阳有时又岂非是象征着生命的死亡?

无论是谁,经历过这种事情后,都一定会陷入无边无际的痛苦之中。

此刻的李青山内心里只有痛苦,脑海中只有空白。

只有苍白色的黑与白。

雪梅就是在这一次灾难中失踪。

因为李青山找遍了所有的尸体,也并未发现雪梅的踪影。

这证明,她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她一定是是被别人抓走了,只是不知到抓到了哪里去了?

李青山找了这么多年也并未找到。

她现在过得好吗?

她还是不是跟以前一样活泼可爱?

“青山哥哥,以后长大了你会取我为妻吗?”

“青山哥哥,我长大了一定要当你的妻子。”

李青山不知何时,脸颊已有了两道晶莹的泪痕。

这两道泪痕已不知流尽了多少心酸,多少痛苦。

心悲痛,又有谁知?

谁痛惜?

谁怜?

相思泪,流不尽。

以酒入愁肠,独叹悲歌!

一杯相思酒,聚散悲欢在其中。

忧愁向谁诉?

梦断魂销。

苍天无情,不顾人憔悴,不顾多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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