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转头,表情微怒地看着秋娘,一向爱笑的她此时脸扭的像个茄子,耷拉着一张脸。
门外的动静吸引了众人,人们越来越多,将门团团围住。
苏黎族放下手中的拜帖,急急地下了楼梯,拉住了苏婉。
“婉儿,我们也是为你好,你要想清楚呀!”
“诸位,今日小女身子略感不适,望诸位海涵,感谢诸位的贺礼,改日再请大家喝喜酒!”
“扰乱诸位的雅兴,我苏黎族在这赔不是了。”
苏黎族又是赔罪,又是拉着苏婉道歉,众人很难不信:今日这门亲事怕是黄了…
赵嘉禾双手抱拳,内心微微窃喜,伸手去拉苏婉,想着安抚她的情绪。
谁知苏婉直接避开他,径直靠在慌忙赶来的赵嘉元身上。
他的心骤然凉了,手猛地一缩,又恢复了原来的手势。
众人僵着,一动不动,只听得见秋娘和苏婉小声的抽泣。
苏黎族摆了摆手,眼睛在秋娘和月儿身来来回流转。良久,总于发出声来。
“月儿,你就将事情的真相告诉 苏婉吧,人大了,瞒不住了,她也有权知道!
苏黎族殃殃退下,苏婉上前,抬头问道。
“月夫人,我娘真的是那个洗脚丫头?她名字叫什么,为什么我会如此?还有,她因何而死…”
“求求你,告诉我,让我的负罪感少一些…”苏婉跪在地上,一手抓着月儿的裙角,一手由嘉元微微搀着,几乎是瘫在地上。
月儿娓娓道来:“她叫青水,早些年间你父亲将她从一个乱战场里买回来的,后来就有了你,至于你…天生的好福气罢了…还有”月儿甩开苏婉的手,将身子傲娇地转了过去。
“她是追求自由去了,也旁人无关,你还是先理好情绪,等着举办婚礼吧,她希望你大富大贵…”
“呵…”月儿冷嘲道,不顾一切,再也隐忍不住,朝那片月色跑去。
她狠狠将一众人甩在身后,脚步慢慢放了下来,将自己静立在青水投身的那片水域,放声痛哭。
…
苏府,一片灯火通明也慢慢撤了下来,只留着几盏孤灯。
今夜,有人注定难眠。赵嘉禾便是其中一个。
刚才截到快报,婚礼不可取消,将继续进行。
他的心又泛起一丝涟漪,谈不上很难过,却期待在开心一点,不知道为什么。
明日进宫侍疾,可是最好的机会,他断不能放松。
赵元庆叫他与王皇后一同下葬的那柄匕首,他并未将它一起放入棺里,只想留着,当做激励他复仇的最好的信物。
壳子是可以扎手的粗糙的老铁,褪去原先华丽的外壳,那柄匕首闪着阴婺的锋利的光。
他抚过去,一遍又一遍。
目的就是让那不平的纹路刺激着他,不要轻易忘记,他和母妃受过的那些耻辱。
暗卫已经来催好几趟了,马车已经备好,只等着赵嘉禾过去了。
“早朝,还来的及吧!”
赵嘉禾紧不慢的将官服带好,掸了掸领部的褶皱。对着院前那缸盛满水,仔细端详。嘴中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老气。
“呼…去一趟隔壁院子,将林鸢姑娘准备的这个月的解药拿过来!”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