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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就这样

乱寂月

 1、

  墨小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唐晓翼是在一个恼人的午后。听说过很多他的传闻,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

  不愧是被称为“校草”的人啊。这是墨小侠对唐晓翼的第一印象。

  唐晓翼在画画,少年人认真细致地一笔笔勾勒,他用颜料给画纸上色,太阳也竭尽所能地为它的画上色。

  太阳大概真的很晒,汗珠从他的鼻尖额头渗出,凝成一滴滴水珠,大概是舍不得他?一直不肯离开,留恋地不住亲吻他,最后还是抵不过,“啪嗒”掉到了地上,蒸发了。

  墨小侠忽然有些好奇,他调整了下望远镜,视线最终停在了唐晓翼的画上。

  “嗯……”他最终沉默了。

  墨小侠退了半步,转身。

  他的面前是一间以黑白灰为主体的房间,原本工业风十足整齐到没有人气的屋子,此刻被画笔颜料画纸堆满了。空调不知疲倦地转动,带出簌簌的风,墨小侠从冰箱里拿出西瓜,还附赠了个蝉鸣套餐。一个平凡的午后就这样过去了。

  2、

  说实话,墨小侠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他还能再见到唐晓翼。

  墨小侠歪歪头,隔着窗户看,外面的世界好像虚幻了,但少年人一身显眼的黑便显得格外亮眼了。

  他仍然坐在那个地方,画着那片桔梗。

  墨小侠来了兴致,就那么趴在窗户上看着他画。

  说起来,墨小侠一直清醒地认知到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别人甜甜蜜蜜双向奔赴,他却只想一个人狂欢。

  通俗点来说就是,我喜欢你,但是你要是喜欢我了,我就不喜欢你了。

  而唐晓翼,他应该算男神那挂的,迷妹众多,听室友说,只要他出现,五分钟内必有人告白。唐晓翼向来是拒绝的,甚至会反灌鸡汤,但谁能拒绝唐晓翼的脸呢?一般就晕乎乎地答应了。

  3、

  后来,唐晓翼日日都来,墨小侠从刚开始的诧异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甚至有时兴起了,还会画上两笔。渐渐地攒出好些,但无一例外地这些画像上都没有脸。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生命中唯一相交的就只有这个暑假的午后了吧?

  墨小侠半撑着脑袋,漫无目的地想。

  可生活没有那么多想当然,墨小侠竟然很快就碰上了唐晓翼。

  只是下楼扔个垃圾而已,一抬头,居然下起雨来了,整个天空都灰蒙蒙的,天空像是被整个倒扣过来,他只是站在台阶那一小会儿,雨点就把他的裤脚打湿了。

  墨小侠有些担心唐晓翼,不过下这么大的雨,他应该走了吧?

  墨小侠转身想回楼上,然后就看到一个浑身湿漉漉蹲在地上的人影,他有些迟疑:“唐晓翼?”

  “嗯?阿切!你是?”唐晓翼疑惑地回头问,他很确信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人。

  夏天为什么要穿长袖?奇怪的人。这是唐晓翼对墨小侠的第一印象。

  “要伞吗?”墨小侠开口,他指了指楼上:“我给你拿把下来?”

  “不,不用……”还没等唐晓翼拒绝,墨小侠便噔噔噔地上去了。

  真是个好人啊。

  不一会,墨小侠便噔噔噔的下来了。他不仅拿来了伞,还有热水和毛毯。

  墨小侠把东西递给唐晓翼,唐晓翼无奈的接过:“谢谢你。”唐晓翼披上毛毯,小心翼翼地啜了口热水。

  墨小侠随意的摆了摆手。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站着,诺大的世界下,仿佛只有他们两个。

  4、

  后来,他们熟悉了些,唐晓翼仍然坐在那里画桔梗,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个人。他们离得不远也不近,仿佛触手可及,但又总差那么一点。

  墨小侠见过唐晓翼认真地对每个告白的人说:“我不会和任何人建立亲密关系。”

  唐晓翼也见过墨小侠轻描淡写地疏离了某个人,只因为对方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语。

  他们相处的轻松而愉悦,仿佛是认识了很多很多年的老友。

  他们是最熟悉彼此的陌生人。

  暑假很快就要过去了,桔梗的花期快过了。

  暑假最后一天,唐晓翼如约而至,墨小侠照常迎接他。

  他们沉默地画着桔梗,气氛压抑。

  唐晓翼紧紧攥着手里的画,墨小侠使劲捏着手里的钥匙,谁都没有开口。

  “我……”

  “我……”

  “你……”

  “你……”

  “我先说吧。”

  “好。”墨小侠点头。

  “我…”唐晓翼抿了抿嘴,汗浸透了手里的纸,“我……我想说……和……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唐晓翼看见墨小侠亮晶晶的眼睛,嘴里想好的话,忽然说不下去了。“我……”

  墨小侠见状黯淡了眼,努力地想向从前一样扯出个笑来,微微扬了扬手腕,最后还是放了下去。“没……没事。我知道了。”

  “那……再见”

  “再见。”

  5、

  每当他们说出这事,身边总有人急切地询问:“就这样?”

  他们不约而同地叹息一声:“就这样。”

  后来,他们再没见过面。当岁月流转,韶华逝去,他们的记忆里,永远留存着当初那个少年的身影。

  或许是那张看不出画了什么的画?或许是那些没有人脸的画像?或许是那张没送出去的画?或许是那把没拿出来的钥匙?或许是惨兮兮湿漉漉的身影?或许是送来的雨伞,热水和毛毯?或许只是那片桔梗?或许……或许……

 

桔梗花语:永恒的爱;无悔;无望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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