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再遇 一
戚姝急急匆匆的跑开,向后望了眼早已看不见的太子殿,停下,整理好衣衫,步子缓慢的向皇后的宫殿走去。
行为举止端庄,气息如兰,再不见方才的慌张神色。
戚姝与皇后闲聊些家常,她再从皇后宫中出来,早已是日暮时分。
夕阳欲坠不坠的衔着远山,天空中一片金色徜徉恣肆,远山的阴影与此,构成了一副美丽的远山日暮图。
戚姝抬眸一瞧,漫天的流光全涌入了她的眸中,一笑倾城。
“竟如此晚了,阿容在家想必是等久了……”
府门外
戚姝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紧闭的府门,心底忽而生出了种不祥预感,轻提裙衫,颇有些心急的走到府门前,拍响府门。
不过多时,便有门房将府门打开,戚姝也不多言,道了声谢,便急匆匆的向大厅跑去。
戚姝是真急了,一路跑去,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用多想,一定是被人打发离开了附近。
以往每次戚容挨打,都是这样。
庭院中没有一个人,显得异常压抑,令人不安。
戚姝一把将紧闭的门推开,戚容被绑着,身上有着或深或浅的血印,一只手有些奇怪,而他们的父亲手中拿着一捆荆条,将要打在戚容身上。
戚姝眼见不妙,一下扑过去,轻环住戚容,替他挨了这一记打。
“父亲,阿容如今已然长大,他有着他的生活,您也有您自己的生活,您如今年岁渐长,难道还理不清吗?”
“您既生为人父,为何不能予我们一点慈爱之心呢?!”
“阿姐,少和这老东西啰嗦,等这次过去,我他妈一定要这个老东西好看!!”戚容神色凶狠,用力的挣着身上的绳索,咬着牙,恶狠狠的说。
“你个小兔崽子本事见长啊!你连你老子都要收拾,等他妈我打死你,看你还他妈的嘴硬!”戚父借着酒劲儿,抓起荆条对着戚容劈头盖脑的打了下去,没多会,他便打累了,和着醉意倒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
因戚姝环着戚容,是以这后来的几记打都打在了戚姝身上。
戚姝见戚父倒下不省人事,赶忙将绑着戚容的绳索解开,并将戚容拉起。
戚容一没了束缚,便不顾身上的伤,冲着倒在地上的戚父便是几脚,幸亏戚姝及时将他拉开,不然戚父怕是会被他踹死,那戚容便会背上弑父的罪名。
戚姝将戚容带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并遣了人去叫府医,安顿好戚容,戚姝便回了自己房里。
念居
戚姝将自己的袖子轻挽起,莹秋看着戚姝手臂上的红印,心里一阵心疼:“老爷也是个不会做人的,郡主和小镜王都是他的孩子,他却还能下得了手!”
莹秋一边为戚姝敷着药,一边为戚姝打抱不平。
戚姝见莹秋愈讲愈过分,便打断道:“可在怎样,他也是我与阿容的父亲。”
“我知你是心疼我,但下次还是不要再说这类大逆不道之言了!”
“是!奴婢知道了!”莹秋有些委屈的低着头。
戚姝伸出未被伤着的手臂摸了摸莹秋的发髻:“好啦,莹秋乖~”
“郡主,郡主!小镜王爷在发脾气,奴才们怎么劝也劝不住,还请郡主去瞧瞧吧!”一阵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声音。
“到底怎么了?”戚姝急忙下榻,推开门,看着那一身狼狈,脸上挂了不少彩的人。
那人跪在地上,低着头,道:“小镜王爷刚才嚷着要吃桃花酥,奴才便吩咐厨房的人做了端来,可小镜王爷才吃一口桃花酥就吐了出来,还把剩下的桃花酥一并摔在了地上,说是要把厨房的人拖出去打死!”
言罢,那人“咚——”的把头磕在地上:“求郡主去看看吧!求郡主发发慈悲吧!”
“简直胡闹!”戚姝听完只觉头疼,不顾夜晚更深露重,便往戚容的院子去了。
“哎,郡主,您慢些啊!当心着凉啊!”莹秋手里拿着件披风便追了上去。
“阿容,你又在胡闹些什么?”戚姝看着在屋里砸东西的戚容,无奈扶额。
戚容见戚姝来了,便将手里抱着正要摔的青花瓷器随手放在了一边,一脸不满的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人:“阿姐,这些人就是见我受伤了,就觉得我没法奈何他们了,居然敢随便做盘连狗不吃的桃花酥来糊弄我,我今天若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都要爬到我这个做主子的头上了!”
“小镜王爷饶了奴才们吧,奴才们怎么敢糊弄您啊!”那些人不停的磕着头,甚至有人被吓哭了。
“是奴婢手艺不好,还望小镜王爷恕罪!”厨娘用手扇着自己脸,力道之大,不一会儿脸便肿了起来。
“您别打了!”戚姝看着她如此,心里着实难受得紧,便阻止道:“您若有隐情,大可直言,不必如此!”
“多谢郡主!”厨娘哭道:“之前小镜王爷吃的桃花酥都是您亲手做的,奴婢这手艺哪比得上您啊!?”
“既是如此,你们便都退下吧!”戚姝挥手示意那些人退下。
“谢郡主!谢郡主!”一行人跪地拜谢后,便一刻也不停的离开了。
戚姝叹了口气,拉着戚容坐下,道:“你日后若是再想吃桃花酥,就遣人来告诉我,阿姐给你做!”
“不要再如此行事了!”
“阿姐~,你怎么也偏向他们啊!你怎么不问问我伤怎么样了!!”戚容颇有些不平的说。
“是是是,是阿姐的不是!”戚姝好笑的摸了摸戚容的头:“那你老实告诉我,你的手到底是怎样伤的?”
“是父亲打的,还是你又惹什么祸了?”
“我今日教训了那个坏了太子表哥悦神大典的人,可太子表哥不高兴就算了,他旁边的那个长得凶巴巴的废物竟然敢折了我的手!”戚容一点不知错的说着自己遭遇,就差说太子表哥无情了!
“阿容,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啊,那可还是个孩子啊!”戚姝不赞同的看着戚容。
戚容则满脸不在乎的说:“那又如何,他坏了太子表哥悦神,他就该……”
“阿容,别说了!”戚姝闭着眼睛,缓了下,到底没再训斥他:“我去给你做桃花酥!”
说罢,便径直离开了。
“阿姐……,你为什么不向着我!”戚容低着头,喃喃道。
“郡主,您把披风披上吧!”莹秋抱着披风,跟在戚姝身后。
“不必!”戚姝来到厨房,摆弄着厨具。
“郡主,您手上还有伤,还是奴婢来吧!”莹秋赶忙夺过戚姝手里的材料,道:“这样也快些,不会让小镜王爷等太久!”
“好吧!”戚姝妥协了。
桃花酥做好了,戚姝便叫人给戚容送了去。
回念居的路上,戚姝披着披风,问道:“今日阿容他把那孩子到底如何了?莹秋你知道吗?”
“这事恐怕这会儿已经传遍了!”莹秋斟酌用词道:“小镜王爷今日是真的过分了,他将那孩子套了麻袋,栓了根绳在金车上,就这么将那孩子拖在地上磨!”
“听闻也是那孩子命大,若非如此,怕是太子殿下抱出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阿容他……,这些年性子越发的乖张了,我也管不住他了!”戚姝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这以后该如何是好啊……”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听闻,那时正巧是太子殿下的带着他的侍卫回家看望母亲!”莹秋有些小心的说着“母亲”二字。
世人皆知,云中郡主的父亲是个混不吝的,母亲也早逝,是以这“母亲”二字对云中郡主而言,意义非凡。
“看望母亲……”戚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那这位侍卫是……?”
“正是悦神大典是扮演妖魔的那位,慕情慕公子!”莹秋回答道。
“怎又是他?”戚姝觉得头又疼了。
才赔礼道歉,这才过了多久,又坏了人家的事。